我其實想說:我過去總是占你的便宜,實在不好意思。但話到嘴邊又改口了。不過同樣是真心話,她的側顏確實好看,好看在起伏的輪廓,像動漫中走出來的人物,那么的協調和干凈。
“滾。”
漁子霏一臉嫌棄地蹦出這個字。
我笑了笑,又說:“如果給你一次人生重來的機會,你最想做什么。”
“……”
我的話應該不奇怪吧。雖說漁子霏平常不愛笑的時候表情冷若冰霜,但除卻這個因素,此時她的表情仍然有一種僵硬感。
“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哦,隨口一說……不不不,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
“……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沒能及時痛扁你一頓。”
“啊?這就是你最想做的?……又為什么要打我?”
“就是要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說著,漁子霏還真的伸手過來打我。打的力度不大不小。邊打她還邊說:“如果當初能把你打醒,就不會一步一步墜落成如今的樣子。不,和你沒有關系,都怪我太幼稚了。”說著她又哭泣起來。
我捉住她打我的手,急切地問道:“怎么了?”
她一言不發,吸了幾次鼻子,才強裝鎮定地回道:“沒事。”
很想知道她的情緒突然異常波動的原因,但她的心房緊閉著,沒有對外打開的打算。總之先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吧。我假裝手腕很疼的樣子。
“你沒事我有事,哎喲,打疼我啦。”
“活該,誰叫你惹我。”
“我……”
唉,女生的心思,我真搞不懂啊!
有兩輛大巴車“v”字形停在三樓門口對出的馬路上,大巴車及周邊區域便是我們的新根據地。一部分流浪狗尸體被放置在斜坡路的低勢處,路過它們繼續往上行駛,右手邊是三號飯堂,左手邊是一棟不知道作什么用途的四層復古建筑,只知道這棟建筑的一層有個充飯卡的人工窗口。繼續行駛,快到坡頂就是新根據地了。再往前路分開兩條,右邊一條往下的斜坡路去往二號飯堂,左邊往上的斜坡路去往a區女生宿舍。
我和漁子霏上了破損最為嚴重的這輛大巴車,可能是奇和曉霞在吧,這輛車的乘客不及旁邊那輛多。他們基本已經吃過晚飯了,只有杜萊優還等著我們,就連奇也已經吃過了。我累得渾身沒勁,看著杜萊優遞過來的飯菜,想吃但又沒力氣吃下去。
車上,孫毅杰正在追問覃達聰這半個月來的經歷,估計是為今天被瞪的事情找說法。覃達聰避開孫毅杰的視線轉頭看向隔著幾個座位的鄺秀婷,看到鄺秀婷點頭,他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隨后說道:“也該是時候了。把人都叫過來吧。”
聽到覃達聰要講述他們一行六人的經歷,旁邊那輛車上的人表現得很積極,都踴躍地聚集過來。也難怪,畢竟曾經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他們這一趟中,無論最終結果如何,總得討個說法,做到有始有終,順帶確定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在講述之前,覃達聰的眼神有細微的變化,仿佛有一束黑暗照進了他的眼睛里,眼神渾濁無光,似個死人。沉吟好長一會,他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