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美娟體會不到杜萊優的用意,當即發難道。
“去小塘醫院,這是必經之路。”
杜萊優淡淡地回答道。聲音很小,但我確實聽到了。
呂美娟的聲音則洪亮很多,
“我們不去小塘醫院了,快掉頭。”她吼道。
我一聽,有些惱怒,打算怒斥呂美娟的利己主義行為,但一想到選擇救人還是自己被救從來都是一道難題,似乎也沒資格高高在上地指責她,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杜萊優沒有接受呂美娟的要求,也沒有理會她。呂美娟見狀,又伸手去搶奪方向盤。于是皮卡車再次左右搖晃起來。
覃達聰似乎是受不了這種情況了。
“我們不能遠遠地跟在它后面嗎?”他大聲問道。
“就是,即使是必經之路,也不一定要跑前頭去。”呂美娟立馬附和道。
“你們的想法能不能不這么幼稚。”杜萊優大聲怒斥道。
她的這聲怒斥把我也給鎮住了。
“車是我找來的,道不同不相為謀。誰不想跟著就趕緊下車。”
見一片沉默,杜萊優繼續道:
“它若是有智慧,跟在它后面或者調頭這種小把戲只會浪費救人的時間。對眼前要救助的生命不管不顧當然可以,就像一個隊伍可以輕易拋棄一個落隊的人,對吧,覃達聰。”
覃達聰低下頭。
照這么說,覃達聰是被逃離學校的大部隊拋下,才會留在這里。
“呂美娟,你要是不滿我的做法,并且只顧自己,不顧漁子霏的安危,那就請你下車。”
呂美娟沒有回應,杜萊優便接著說:
“既然選擇不下車,你要是再敢伸手過來,我就要踹你下車了。”
皮卡車碾過一坨滴落下來的組織物,濺起的污濁液體滴滴答答敲在皮卡車身上。須臾,又撞上一坨更大的組織物,就像撞上巨大的啫喱膏般,車身只震了一下就通過了。
好一陣子沒有人說話,只有破舊雨刮器“吱吱吱”的聲音。
然而——
“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