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四樓,終于發現數個熟悉的身影,此時,同班同學正緊鑼密鼓地做著實驗前的準備。
做實驗通常不會待在一個課室,一些常用的儀器,如:分光光度計、氣相色譜儀、液相色譜儀等有單獨的課室,因此常需不同樓層、課室之間走動。
看著黑板上的實驗內容,熟悉卻陌生,站立了半會,實在無從下手,只好假裝以打水(去離子水)的名義拿著瓶子溜往后樓梯。
實驗樓沒有后樓梯一說,只是有一側樓體靠近山邊不常有人走動,所以約定俗成地將靠近山體一側的樓梯稱作為后樓梯。由于是同專業的兩個班,所以大多數時候實驗課程都安排在一起,差異是實驗課室一上一下。
眼睛接觸的舊事物越多,過去的記憶就越發放肆地閃爍在眼前,我感到頭腦發暈,把瓶子隨手一放,攙扶著墻面蹣跚前行。
“你好慢——”
突然,不遠處一把輕柔的聲音跳進耳內,是多么的動聽,多么的清新,令我仿佛置身于山間清泉里,霎時神朗氣清。
正想抬頭看清說話那人,無形的風不恰適宜地穿隙而來,我下意識地瞇上眼睛,待睜開眼,那人已來到我的面前。正是杜萊優。
杜萊優用手鎮壓住額前的劉海,其余的頭發則任其在風中飛舞。夏日的暖陽將她籠罩著,照得光滑干凈的臉蛋紅如熟透的桃子。
無須辯駁,她稱得上“美女”這一稱號,更絕的是,她的美不落俗套,不是雅致,更非艷麗,要我形容得用“英姿颯爽”,干凈,不獻媚。倘若大膽地遮住她鼻子以下,瞬間爽朗活脫,似一假小子。
肆意的風毫無停歇之意,調轉方向再度襲來,松散的白色長裙時而緊貼在她的身上,短暫地將她的身材凸顯出來。本就長得標致的杜萊優在光和風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迷人。
久別多年,我已忘記她的長相,只依稀記得她那外露鋒芒的眼睛與似笑非笑的嘴角,今日重見,原來,她曾如此美麗。
002
“好久不見……不是,我來遲了。”
完全搞不懂我要表達什么,面對許久未見的杜萊優,心像小鹿亂撞,話竟在嘴里打著架。
“你確實來遲了。”
杜萊優貌似有些生氣,說完這話后用眼神上下打量我。
“你今天有點兒……不同。”
我確實不同,才剛重生不久,聰明的你注意到我身上的異樣了嗎。我該如何開口跟你講述幾天后將會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要如何解釋才能讓你擺脫死亡的同時又不對你的心靈造成傷害。
“是嘛,我還是我,一點都沒有改變。”
聽到我這么說,杜萊優似乎有些失望。
她閑走幾步,接著利落一蹬,雙腳踩在不銹鋼護欄的橫桿上,半身往外探出。
這是一種自我釋放的舒適狀態,同時也是一種置自己生命于危險之中的動作。雖然和杜萊優不太熟悉且許久未見,但我敢肯定今天的她與我過往所認識的她截然不同。判斷基于兩人之間的氛圍,一種身心舒適度的直觀感受。
“確實,一點都沒有改變,你也是,他也是,全部人都是。”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應該是在看向遠方,她的語調很平和,甚至有些缺少生氣。
“你這樣很危險哦,下來吧!”
說著,我往前靠上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