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杜萊優和漁子霏似乎是談妥了,她們把我和孫毅杰叫過去。當漁子霏小聲口述她們的討論結果時,我和孫毅杰皆目瞪口呆,啞口無言。確實如杜萊優所言,有些事情我們不應該獨自面對。于是集大家提供的信息再加兩位聰慧美女的大膽改良,一個全新計劃出爐了。
“奇怪了。雖說計劃很驚艷,但你們兩個居然能安心讓成果去送死?一般來說,你們都應該勸我這個外人去執行這個計劃才是。”孫毅杰提出了我也有的疑問。
“你怎么會是外人呢。”漁子霏趕緊打個圓場。
孫毅杰卻半開玩笑地說:“我從外面進來,當然是外人。”
他講了一個冷笑話,不過沒有人笑。
杜萊優問:“如果你決定要做一些危險的事,你是希望陳珊珊在背后支持你,還是陪同你一起冒險。”說完,她看了一眼漁子霏,漁子霏悶悶地垂下雙眼。也不知她們在討論中發生了什么。
孫毅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哎呀,你真是幸福呀!”
“唔?”我撓了撓腦袋,似乎話題與我無關,完全是個局外人一樣。
很快,改良的計劃通過藍牙傳遞到每個人手中。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確定——不會有人反對。如今的困境,會有一個傻瓜主動站出來,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情,無論最終結果如何,誰都不會放棄這即便是少得可憐的希望。而我本人并沒有英雄情結,雖然執行的計劃需要大家的配合,但我要救的從不是全部人,他們把我當工具使用,我同樣把他們當工具使用。于是,在雙方互相利用的心態下,改良計劃開始按步驟執行。
首先,我們四人配合,大聲討論最初的計劃,讓奇知曉我們要做什么以及他的處境,這是玩的心理戰;
接著,號召其他人員各自用物品制造出噪聲,音量越大越好,吸引流浪狗注意力的同時搶奪它們靈敏的聽力;
然后,就到奇了。考慮到要讓他跑動起來,但又不能跑動得太快,就必須對他做一件殘忍的事情,那就是刺傷他其中一條腿。孫毅杰在此種方面慫得要死,而我又不可能讓杜萊優或漁子霏做此種事,因此只能親自動手。
我握住原屬于奇的尖刀,一步步向奇靠近。奇的眼神沒有閃躲,像一個戰士一樣注視著我。我瞄準他的右腿大腿位置,快速地刺了一刀,不深不淺。就心理而言,我沒有什么大的負擔,因為我深知奇絕非是一個僅憑一刀就能斃命的人,但從手感而言,我絕不想再經歷一次。
就在我幫他止血時,奇突然破天荒地開口說道:
“你也一樣。說到底人類就是嗜血的動物。”
我當場怔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種不真實感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自己的思想。但后面三人的驚訝聲又讓我確信,確信奇確實開口說話了。長達半月多,他終于又開口了,這是我為什么怔住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是他說的話。他是什么意思?是說我也跟他一樣是喜歡殺戮嗎?
“別被他迷惑心智。”
杜萊優的話仿佛茫茫大海中出現的船只,成功把溺入胡思亂想海洋中的我救了回來。
稍許冷靜,我決定扳回一城,不能讓奇得了便宜。
“你對我說這些有什么用。你既然沒有交流的打算,那就乖乖閉上嘴。”
來吧奇,你要是繼續說話我就要從你口中撬出信息,你要是不說話,那就接受我的鄙視和侮辱吧。
奇又沉默了。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我仿佛能看見他背后得意的笑容,可惡。我故意把他的傷口包扎得更緊,但想了又想,我如果受他影響,情緒上產生波動那不就正中他下懷了。
不能讓他得逞。
我抑制住內心的狂躁,盡量表現得沒事一樣。
奇的雙手是背后綁住的狀態,只需將他的眼睛蒙住,解放雙腿,以單腳倒吊的方式將其吊放至流浪狗撲咬不到的高度并固定住,這一階段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最后就是我這一部分了。在噪聲的掩護下,他們三人合力將我緩緩地吊下地面。下放過程中,不時我要左右觀察地面的情況。從我落地點往右七八米是正門門口,往左二十來米是拐角處,所以我更需要注意右邊的情況,幸好從俯瞰角度看,暫不見門口有流浪狗的蹤影。但是說實話,比起流浪狗,我此時更擔心繩索的連接處是否會松開。我相信孫毅杰的綁扎技術,但這畢竟是布條而不是專業的登山繩索,我甚至都能聽到布料在吱吱作響,以我的運氣,真怕下一秒就摔下地面,因此我時刻擔心著,時刻幻想著摔下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