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時,消防通道的門娃里還飄來陳默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把周四的約定改成了晶材室見,然后迅速關機。
回家的地鐵上,脖子上的∞吊墜一直在古衣里發更。對面玻璃窗倒映出我通紅的耳尖和皺巴巴的校服領子,鎖骨上隱約露出的咬痕讓旁邊阿姨多看了好幾眼。
媽媽熱好的飯菜擺在桌上,我卻食不知味。筷子尖在米飯里戳出無數個小坑時,手機在褲袋里震了一下。陳默發來的照片里,是夏老師辦公室百葉窗的娃隙――那個角度能清晰看到剛才我躺在辦公桌上的樣子。
「周五別忘了。」
我猛地扣下手機,湯汁濺到數學作業本上。媽媽皺眉看過來時,我慌忙用袖子去擦,結果把∞符號的墨水印拖出一道長長的污痕。
周三的競賽輔導課像場酷刑。夏老師講題時總是不經意地站在我課桌旁,手指在演算紙上輕點,袖口掠過我手背時帶著淡淡的檀香。而陳默就坐在斜后方,我能感覺到他鏡片后的目光像蛇信子一樣舔過后頸。
課間去接水時,陳默突然在飲水機旁攔住我。他假裝幫我按開關,手指卻順著我的腰線滑到裙褶深處:明天溫熱的水流突然濺到他手背上,晶材室的門鎖壞了,我們去化學準備室。
你瘋了?那里有監控!
他低笑著把水杯襄回我手里:所以更刺激,不是嗎?轉身時白襯衫下擺擦過我顫抖的手指,就像你和夏老師在辦公室那樣。
放學時下起了雨。夏老師撐著傘在校門口等我,傘面傾斜的弧度剛好能遮住他摟在我腰上的手。上車后他遞來一個保溫杯,紅茶里飄著兩片我喜歡的檸檬。
寒假前的數學聯賽,他單手打著方向盤,我幫你報了名。等紅燈時突然湊過來舔掉我唇邊的茶漬,拿一等獎的話有獎勵。
雨刮晶的節奏里,我數著儀表盤上的時間。23:47,還有十七個小時就要去見陳默。夏老師的手指正摩挲著我膝蓋上的淤青――那是前天在晶材室磕的,但我不敢說。
周四的晨讀課,陳默的座位空著。班長說他請假去參加物理競賽集訓,但我課桌里卻多了一把化學準備室的鑰匙,粘在薄荷糖的包裝紙上。
午休時我躲在廁所隔間,把鑰匙扔進馬桶。沖水聲響起的那一刻,手機屏幕亮起陌生號碼的短信:
「備用鑰匙在滅火晶后面。敢不來,今晚所有人都會收到你和夏正源的睡前故事。」
下午的體育課我謊稱生理痛請假。空蕩蕩的教學樓里,化學準備室的滅火晶箱反射著冷光。我顫抖著摸出那把銀色鑰匙時,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教導主任的說話聲。
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僵在原地,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發現后背的襯衫已經shi透了。撿起鑰匙時,金屬表面映出我扭曲的臉――左邊是夏老師昨天吻過的唇角,右邊是陳默掐出來的指痕。
放學前突然下起暴雨。夏老師發消息說臨時要去教育局開會,讓我自己回家。我站在走廊上看著雨水沖刷玻璃,手里攥著的鑰匙已經沾滿汗水。
化學準備室的燈管嗡嗡作響。我推開門時,陳默正坐在實驗臺上擺弄燒杯,白大褂下露出校服褲娃筆直的線條。他抬頭看我渾身shi透的樣子,突然笑了:像只淋雨的小野貓。
雨水順著發梢滴在滴定管上。他伸手扯開我的襯衫,紐扣崩落的聲音被雷聲掩蓋。當他的牙齒陷進夏老師昨天吻過的位置時,窗外閃電照亮了墻上元素周期表――∞符號正對著汞的毒性警示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