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猶豫再三,他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張叔,眼里滿是糾結。他想多了解大哥一點,也想給自己沒有來由的疑心畫上句號。
張叔頓住腳步,“小少爺,怎么了?”
“張叔,我想知道,你和陳姨是什么時候跟在大哥身邊的?”
記得懷昀晟曾說過:張叔和陳姨都是他身邊的老人,算是心腹,但具體有多深的交情、跟了多久,懷琛玉一概不知。
張叔思索了一會兒,沈聲道:“嗯……應該有二十六年了吧。”
這么久?!
懷琛玉吃驚,要知道,大哥今年才剛過二十六歲生日。好家伙,也就是說,從大哥出生他們二人就跟著了啊!
對上他震驚的神色,張叔泰然一笑,娓娓解釋道:“我們其實是b市白家的人,是跟著白家大小姐、也就是大少爺母親的。在大小姐嫁過來后,我們也跟著過來了,其實,一開始除了我倆外,還有不少人呢。”
原來如此,懷琛玉了然就,繼續追問道:“那……大哥小時候是什么樣呀?”
他們是愛人、是兄弟,但都不曾參與彼此的過去,生活是向前的,可有意義的過去也同樣值得珍視和了解。
“大少爺呀……”提到過去,張叔神情覆雜,有欣慰、也有苦澀:“大少爺從小就又聰明又討喜,在別的孩子還在咿咿呀呀的時候,大少爺已經會喊父親母親了。”
“而且大少爺也沒什么少爺架子,仿佛天生的貴公子,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客氣,可以說,整個懷家和白家,除了懷總外沒有不喜歡大少爺的……”
一開始張叔只是在回答懷琛玉的問題,可說著說著,好些話、好些污垢被扯去滿是灰塵的遮羞布,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陽光下。
“懷總一開始還能裝,裝著很喜歡大少爺,可在大小姐去世后,他將白家來的下人都趕走了,除了我們倆……那段日子太苦了,我倆是親歷者,記得大少爺還跪在大小姐墳前哭的時候,懷總就帶了一個陌生、挺著大肚子的女子進了門,還逼著大少爺叫她母親。”
“大少爺不叫,懷總就直接扇了上去,那巴掌可真響,怕是打在大人臉上都受不了,可當年的大少爺才五歲啊。我想上去擋,可那是懷家的宅子,我倆只是下人,不僅救不了大少爺,我倆也被懷家的下人打了一頓……”
“懷總巴掌下去時,大少爺也不躲,就緊緊抱著大小姐遺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懷總看,最后,還是大少爺被打了好幾下后,那女人才假惺惺的勸了幾句,懷總這才停手。”
“幾個月后,那女人生下了懷家的二少爺,大少爺就更不受懷總待見了,那女人也開始欺負大少爺……”
說到這兒,張叔微微回身,反問聽的入迷眉頭緊鎖的懷琛玉道:“對了,小少爺,您應該見過大少爺手臂上的疤吧,圓形的,很小,還有后背上也有。”
“知道。”
大哥后背上的疤懷琛玉見過,前段日子大哥給他看的,而手臂上,他在更早前就見過了,在左邊臂彎,有三個,圓圓的,像是煙頭燙出來的。
懷琛玉曾問過,但大哥當時是這么回答的:
“這個呀,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沒事,不疼,都好幾年了,寶貝不提我都快忘了。怎么?寶貝是擔心我嗎?”
深沈的苦就這么被男人用拙劣的謊言一筆帶過,加之最后的調戲,那時的懷琛玉絲毫沒意識到不對,反而還嘴硬的說才不關心……
經今日張叔舊事重提,懷琛玉也再次想起這道奇怪的疤了。
——所以說,這個像是煙頭燙出來的疤,其實是余荷、是懷逸那狗東西的妻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