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遲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倉外一個狼狽失態(tài)的雄主,下意識的便伸手過去想要安慰,然后手指猛地撞在了鋼化玻璃上。
秦朗聽到聲音的一瞬間睜開眼,對上了那雙含著擔憂和無措的黑眸,怔怔地看著,久到連遲逐漸心慌才收回目光,癱坐到一旁,毫無征兆地落下淚來。
連遲手忙腳亂地打開醫(yī)療倉,顧不上擦干身上殘余的水珠,撲通一下便跪倒在秦朗腳邊。
“雄主,您,您別生氣,連遲下次一定能堅持住,一定不會再中途暈過去了,您罰我好不好,您別哭,雄主,雄主,別哭”
隨著連遲笨拙的安慰,秦朗的眼淚卻越掉越多,一把將這個白癡抱進懷里,秦朗壓抑不住的哭喊出聲,“你媽的混蛋,誰允許你去那種地方的!你雄主是我還是那個老不死的啊這么聽他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連遲僵在秦朗懷里,兩人相識多年,這還是連遲第一次見到自家雄主失態(tài)至此。
學著之前秦朗安慰自己的樣子,連遲低頭一點點親過秦朗的眼角,試圖安撫情緒失控的雄蟲,“之前您到樓上的時候,雄父下樓見到我,對我,不太滿意。”連遲不知道怎么形容秦毅的態(tài)度,貧瘠的語言庫使他只能勉強描述為不太滿意,“雄父說,按規(guī)矩,貧民星的雌蟲不允許嫁進秦家,除非能浸滿刑罰室的‘鐵牙’,把身上不干凈的血都流掉……”
“你是shabi嗎!”秦朗聽的幾乎要窒息,摟著連遲的雙臂猛地收緊,心里一千次一萬次的后悔,為什么要把連遲一個人留在客廳,若是自己在場,若是……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連遲知道自己雄主怒極,不敢辯解,小聲的求道:“您罰我吧。”
見秦朗不理他,眼淚卻止不住,連遲拼命想哄卻不知道怎么開口,只能小聲囁喏,“我之前其實能堅持到浸滿的……是等級跌落之后身體素質(zhì)受了限制才會暈過去,您心里有氣別堵在心里,打我一頓出氣好不好?”
秦朗被氣的眼前發(fā)黑,“什么叫,之前能?”你之前,干過什么混蛋事!
連遲見秦朗終于肯開口,也顧不上遮掩自己之前嫁人的事情,老老實實的交代:“在維格家的時候跪過……”
“還有嗎?”秦朗聲音冷的出奇。
連遲卻只註意到雄主停了淚水,竹筒倒豆子般把之前偷偷瞞了秦朗的事情全吐了出來,一樁樁血腥的凌虐慘案被雌蟲平平淡淡的說出來,好像遭遇這些的主角不是他一樣。
被氣的雙眼發(fā)紅,秦朗心底翻涌而出的戾氣猛地沖碎了神志,他原本以為希恩維格做過的最過分的事情也不過是借助雄保會的力量強行納了身有婚約的連遲而已,卻未曾想……“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您很快就要進內(nèi)閣跟道爾維格共事,結(jié)怨太深不好。”連遲問一句答一句,無比配合,拼命想哄好雄蟲,他卻不知道,他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秦朗的戾氣再濃烈一分。
秦朗猛地掐住懷里雌蟲的下頜,抬頭吻了上去。
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不覆曾經(jīng)的溫柔耐心,連遲卻溫順的全數(shù)承受下來,只希望雄蟲能把怒火在自己身上發(fā)洩出來,不要憋在心里。
良久之后,淡淡的血腥氣在兩人唇齒間彌漫開,才微微喚醒了秦朗的幾分神志。
毫不在意自己唇角被咬破的傷口,連遲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雄主的神色,“您消氣了嗎?”
說罷不待秦朗回應便連忙補充,“您沒消氣的話就罰我吧,鞭子、電棍或者別的什么都行,您想用翅膀我也受的住。”只要您別再生氣,別不理我。
后半句卻是咽了下去。
秦朗臉色不見喜怒,聞言笑了一聲,“都受的住是嗎?好。”
連遲第一次覺得那些刑具也沒有那么面目可憎了——能讓秦朗不再生氣的東西就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