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山周五晚上的飛機,下午時兩人打了個視頻,沈英山在辦公桌前工作,臉色透出點睡眠不足的憔悴,但精神卻很好。
視頻結束后,許池系好外套的扣子,拖起自己二十寸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座云層之上的烏托邦。
在駛向故鄉(xiāng)的火車上,許池將手機里保存的那張沈英山和方小姐的合照刪除。這張照片幾乎是他這段時間的夢魘。可現在他想開了。
他不應該嫉妒,如果那位方小姐能為沈英山提供各方面的助力,那自己應該感到高興。
其實許池并不懷疑沈英山對自己的喜愛,高傲的大小姐沒有必要為了博取一條土狗的歡心而偽裝。可問題不在這里,問題是他配不上沈英山。
兩人之間差得太多了,他沒辦法不自卑,沒辦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這樣真的太累了。
就算沒有方小姐,之后也會有李先生、趙女士等等的出現。沈家總能為萬千寵愛的獨子找到那個最合適的另一半,許池只是比較早的醒悟過來,早些知難而退,早些做出決定,省得到時候再讓沈英山為難。
能和自己不可能的美夢在一起這么久,已經是他的幸運了,沒什么可遺憾的。
車快到站的時候,許池看眼表,沈英山此刻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他打開對話框,刪刪寫寫,猶豫好半天,最后還是將那句話發(fā)了過去。
至于這個孩子……
許池想,就請允許他再自私最后一次。
盡管他不能像孩子父親一樣為他提供世界上最好的生活,最優(yōu)越的教育資源,無與倫比的名譽和財富……但是他會用心去愛他、陪伴他,在能力范圍內給他最好的。
同時他也會有一個胖乎乎的小表姑,一個嗓門很大,但做飯很好吃的姑奶奶。
許池對著車窗上自己的shi漉漉的倒影扯了扯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丑陋的笑容。
好久沒回爸媽留下的那個家了,自己就是在那出生的,現在兜兜轉轉又回去了,希望他的寶寶也會喜歡那里。
沈英山在上飛機前手機就沒電了,他走得匆忙,把充電線落在了那邊。等到趕回家時,已是深夜十分。
屋里沒開燈,沈英山脫掉大衣,輕手輕腳的走入臥室。本以為會瞧見一只呼呼大睡的大肚小狗,可當他借著月色看到空無一物的床面時,他疑惑地站在門口,隨后轉身開始在偌大的房子里尋找。
“許池?”他邊叫邊找,以為對方在和他玩躲貓貓,“你在哪兒呢?”
可是翻遍了整個公寓,卻連根頭發(fā)都沒看見。
沈英山暗罵一句,手忙腳亂地給手機充電,等待開機的間隙他又打開電腦查監(jiān)控。
畫面出現,沈英山瞳孔顫動。
下午四點半,那個穿著厚重外套的身影從里推開門,手里還拖著個行李箱,就這么走出了畫面外,再也沒回來。
更讓他驚愕的還在后面。手機屏幕亮起,機身震動幾下,微信置頂的那個對話框中出現一條未讀信息。
我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