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朋友受傷?是梅先生告訴你這兩樣東西能治他的病?”
“先生知道你有春曉?”
“當然知道。梅先生見過我用春曉為人療傷。他沒告訴你?”
“我沒跟他說我需要這兩樣東西,他自然也不會跟我提起。要是讓他知道我與你的這番交易,估計會罵我膽大妄為,不守規矩。”莫待嘴上說著,心里卻犯了嘀咕:既然知道雪慶霄有春曉,也知道春曉正是我所需,為何不直接告訴我,還冒死陪我去冥界?難道,他知道我去冥界的真正目的?那豈不是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我上躥下跳的成啥了?跳梁小丑還是棋子?或者說既是小丑又是棋子?好嘛,竟然被他不動聲色地擺了一道!
“我不是多事的人,不會跟梅先生說。”
“說與不說隨你的便。換,還是不換?”
“換。這是春曉和洗心水調配好的藥。不管多嚴重的傷,少則七日,多則半月便能肌膚再生,重煥新貌。”
莫待想起小閻王的話,冷著臉道:“一顆不夠。”
“看來莫公子這位朋友的傷口已遍布全身。化水后內服外敷,三顆足矣。”
“仙帝好深的心思!三顆藥,既滿足了我的要求,又免去了我用洗心水為禍仙界的隱憂。”莫待拿出一個裝著一對比翼玉鶴的匣子道,“我與柳朝煙并無血緣關系,與凌寒更是不沾邊,你大可放心。這東西是柳朝煙托我轉交給你的,她還讓我帶句話。她說,只要你行得端站得正,問心無愧就好,無需她的原諒。靈犀是她送我的,充作我替她傳信的報酬。”
“你為什么到現在才把它給我?”雪慶霄輕輕摩挲著玉鶴,眼含悲傷。
“這話問得好奇怪。仙帝不也是到現在才找到機會跟我單獨說話么?”
“她在哪兒?我想見她!我有很多事想問她!當年,我與她約定在落鳳山相見,她為何爽約?”
莫待抬腿向草堂走去:“回見。”走了幾步,又說,“你當真不知道,她容顏盡毀,一雙腳筋被挑斷,已是廢人?”
“什么?”雪慶霄眉心直蹦,雙手顫抖差點摔了匣子:“你說朝煙……她怎么了?”
“耳朵里塞驢毛了?我說她被人害了!害她之人你心知肚明,就不用我指名道姓說的那么明白了吧!”
“莫公子是覺得我假裝糊涂?天地良心,我到今天都不知道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若公子知曉內情,能否給我個明白?”
“不能。我沒這個義務,也沒這個責任。想知道原因?那就自己去查,別來問我。你必須牢記的是,因你一念之差,天下第一的醫中圣手柳朝煙成了殘廢,一生凄苦!你若還有半點良心,就該一頭撞死在三生石前!不對,你不配撞死在三生石,你該一刀抹了脖子!”
“我到處找她……到處找她,找了很多很多年……”
“別跟我說這些,我沒興趣聽。也別跟我打聽她的去處,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莫待已走至禁地門口,高聲叫道:“先生,我回來了。”
雪慶霄急道:“公子!煩請你告訴我她的近況,好么?求你了!”
“求人有用的話,她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雪慶霄,你記住了,你沒資格知道她的消息,也不配再叫她的名字!以后你若再因為她來找我,別怪我不給你留臉。”莫待冷眼瞪著雪慶霄,殺氣已外泄。“我討厭看見你!”
結界解開。梅染的聲音隱隱透著怒氣:“再敢晚歸,就站在門口過夜!”
“先生息怒,我已知錯,下不為例。”莫待跨步進了桃林,越發的步履沉重。
梅染端著湯站在樹下,隨手替他解去抹額:“怎么沒精打采的。雪慶霄擾你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