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待和雪凌寒歸來,秋嫣然拍手道:“你終于舍得回來了?等得我眼睛都發(fā)花了。”
莫待笑道:“不知道你要來,不然我就不出去了。長風(fēng)呢?”
“剛才有客人找,他忙完了就過來。”秋嫣然對雪凌寒抱拳道,“青英會上的事我都聽說了,多謝凌寒公子對我武林同道的維護(hù)。”
雪凌寒道:“本是我分內(nèi)之事,姑娘不必客氣。倒是我,該謝謝你對他的這番情誼。”
眾人都為他的說辭驚訝。傳聞中的雪凌寒死板不近人情,沒想到竟這般平和通達(dá)。莫待暗自發(fā)笑:這人也太能裝了。估計這會心里正念叨秋姑娘多嘴多舌多管閑事呢!雪凌寒看看他,抿抿嘴,沒說話。
沐北和楊爍比去年健碩了不少,想來功夫大有長進(jìn)。兩人一同上前給雪凌寒和莫待見了禮,都是久別重逢的開心模樣。
凌秋雁就住在鳳來客棧,此前已與莫待照過面。她與夜月燦婚期將近,對莫待也不似從前那般生分。此時她陪在秋嫣然身邊,含笑看著莫待,并不多言多語。
彼此招呼后,就開始了新一輪的開懷暢飲,繼續(xù)聊今天初選的情況。沒有意外,眾人一致認(rèn)為前三天的初選沒看頭,得等到第四日才好看。于是,便又約定第二天結(jié)伴出游,之后再一起看比賽。
秋嫣然新得了一套劍法,玩笑說是拿半籃子沒人要的石榴換的。趁著酒興,她將劍法舞給莫待看,請求指教。莫待指出她的不足,說明其中的訣竅,叮囑她要勤加練習(xí)。凌秋雁也趁熱打鐵,細(xì)細(xì)求教了一番。莫待手把手糾正她的姿勢,耐心至極。
謝輕云以為雪凌寒會大發(fā)雷霆,卻見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不禁生疑:平時誰靠阿呆近了點都要生氣的人,這會兒倒這么大方了?由著他貼身指教旁人劍法。果然是擁有了就不會慌張。
其余的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都將所學(xué)一一展示,請莫待指點。莫待同樣是細(xì)說長短,毫不藏掖。眾人無不佩服他在劍術(shù)上的造詣和無私的心xiong,都羨慕起顧長風(fēng)來。
雪凌寒在一旁聽著看著,終于體會到雪凌玥的那句話:莫待那孩子在劍術(shù)上的領(lǐng)悟力讓我心驚膽戰(zhàn)!是的,心驚膽戰(zhàn)!江湖人的劍法一看就會還好說,夜月燦和凌秋雁使的是仙門劍法,他照樣是看兩遍就了然于xiong。可他分明很少用劍啊!
謝輕云想起顧長風(fēng)說的話:別問我家公子的劍術(shù)修為為何那么高,如果你也是從血海尸山里爬出來的,是在地獄里求活的人,你就會明白。他眉心緊蹙,眼里都是心疼:練就如此本事,你得付出多少!
剛好莫待指點完夜月燦的劍法,一回頭遇上謝輕云的目光,怔了怔隨即了然。他又朝雪凌寒看去,看到了一雙隱含震驚和疑慮的眼,忙收了劍,笑對旁人的羨慕和夸贊:“千萬別夸我,這可不是我的本事,都是我在博雅齋看來的。你們要是有興趣,不妨去求一求凌玥上神,看他能否讓你們一飽眼福。”
謝輕云笑道:“我就說嘛,為什么瑯寰山的書庫不許旁人接近,原來是怕被同行學(xué)了去。回頭我得找?guī)煾刚f情,借幾本驚世絕學(xué)出來瞧瞧。”
夜月燦打趣道:“驚世絕學(xué)到了你的手上,恐怕也發(fā)揮不出多大威力。還得是這位仁兄,天生就是劍術(shù)奇才。”
謝輕云恨他難得說句中肯的話卻還沒選對場合,忙道:“再有才也得靠師父教導(dǎo)。你也不想想,凌玥上神對這呆子有多用心。哪像我?guī)煾福商炀椭篮染啤H绻蚕窳璜h上神那樣耐心,我未必就會差多少。”
莫待笑道:“這話要是傳到風(fēng)神耳朵里,你可想好了怎么解釋?”
謝輕云抓過夜月燦一頓揉搓,咬牙切齒地道:“都怪你拿話激我。今兒不讓你喝到上吐下瀉,我就把名字倒著寫。沐北,楊爍,換大碗!”
“好勒!”沐北倒了一海碗酒,雙手捧了過去:“夜月公子敞開了喝,管夠。”
楊爍麻利地擺開一排碗,笑道:“剛才長風(fēng)兄說了,酒窖里的好酒隨便我們選。你要加油,得喝出夜月族的氣勢來。”
夜月燦叫道:“哪有你們這樣的?一群人灌我一個!”他想跑,又見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實在機(jī)會渺茫,都沒掙扎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秋嫣然笑道:“既然夜月兄把我也算進(jìn)去了,那我先敬你一杯。”見凌秋雁要說話,隨手便將酒杯送到她唇邊,“我知道你們同出一門感情深厚,要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打怪獸。那這杯就先給你了。”
凌秋雁紅了臉:“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領(lǐng)悟到的就是這個意思。喝不喝?不喝我就讓夜月兄代勞了?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