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湖89（第2頁）

莫待指著女媧廟前的甘薇和一個黑衣女子道：“她們可以。”

“她們已經(jīng)到了？這么快？”

“可不是么？這么早就到了。從天慕山到鳳梧城，總共不過兩三個時辰，這速度著實驚人。”莫待落腳站穩(wěn)，與甘薇寒暄兩句后便開始講述自己在藥廬的所見所聞，之后又拿出那朵薔薇來，“夫人帶回去分析里面的藥物成分，看能否有所發(fā)現(xiàn)。”

甘薇嗅了嗅薔薇，驚道：“真的是薔薇！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是仙界的人在搞鬼！想來當(dāng)年他們出動人手幫小閻王尋找失蹤人口，不過是為了洗刷嫌疑，好將自己撇干凈。”

“暫且不忙下結(jié)論，有可能這東西是雪重樓從別人那里得來的，擅長用毒的人都喜歡研究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是藥廬的路線圖和侍衛(wèi)換崗的時辰表，夫人留著，或許有用。薔薇對身中薔薇毒的人會有反應(yīng)，以夫人的身體是不宜進藥廬的，夫人要格外當(dāng)心。”

甘薇笑道：“公子當(dāng)真把妾身看得透透的。知道了這樣的消息妾身豈能坐視不理？一定要前去看個究竟，探個明白，才能安心。”

“藥廬外有雙層結(jié)界還有重兵把守，須謹(jǐn)慎行事。”

“妾身懂得。此事妾身自有主張，公子不必?fù)?dān)憂。”

“另外，在下有件事想請夫人幫忙，不知道會不會太唐突？”

“何來唐突一說？公子但講無妨。若妾身能幫，絕不推諉。”

莫待將蕭旸的事大致講了一遍：“淑妃娘娘有恩于我，在下不愿看她遭受喪子之痛，故而想托夫人幫忙尋人。若四皇子已遇難，請帶回他的尸首。若他還活著，請將他帶至黑暗之森藏好，等時機合適了再放他回來。這件事一定要做得隱秘，除了咱們四個人，不能讓旁人知道，免得橫生枝節(jié)。”

“公子放心，妾身知道輕重。最遲明天晚上，妾身就給公子回消息。另外，妾身得到可靠消息，魔族重現(xiàn)人間，意圖不明。公子要多加防范！”甘薇又指著黑衣女子道，“這是妾身的侍衛(wèi)夜櫻，以后若妾身有事走不開，就由她代為聯(lián)絡(luò)。”

夜櫻解下面紗，露出真容。雙方見過禮，又聊了之后的安排便各自回還。

和來時不一樣，顧長風(fēng)背著莫待一路疾馳：“武林大會結(jié)束后，公子還回瑯寰山么？按照咱們之前的安排，是不回去了。反正咱也沒想修仙，不必日日看方清歌的臉色。”

“回，干嘛不回。有人免費教授仙法和劍法，而且以后還有符咒術(shù)的教習(xí)，我才不要白白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可是……”顧長風(fēng)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可是當(dāng)初公子參加摘星的目的只是為了護我周全，而不是為了進仙門修仙法。如今我們在一起了，其它的事就都不重要了。不如，咱們離開吧？”

“嗯？”莫待正在神游的思想頃刻間就集中了，“素來是我說什么你就依什么，今兒倒駁起我的話了？為何？”

“因為我想跟公子過平凡的生活。”顧長風(fēng)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積攢勇氣，“我知道公子與謝輕晗所謀之事，也知道這件事對公子來說有多重要。這些事暗中進行即可，不必非得公子拋頭露面。仙界是個非窩，遍地荊棘，毒蟲橫行，公子身在其中……我心疼。”

莫待通體的氣息驟然變冷，瞬間又恢復(fù)如常。那微不可查的一瞬，即便換作雪凌寒也未必能察覺到，會以為那只是錯覺。偏偏這個人是顧長風(fēng)，他的敏銳加上他對莫待的了解，讓他心中一動，速度就慢了下來：“公子，你有事瞞著我。”

“是的。我原本是想瞞著你的，因為我不想你擔(dān)心。”

“知道了就一起面對，瞎猜才會擔(dān)心。公子現(xiàn)在愿意告訴我了么？”

“你說呢？”莫待輕敲顧長風(fēng)的后腦勺，“方清歌一直懷疑我對仙界圖謀不軌，可是我順利通過了試煉之門又叫她無話可說。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在過試煉之門之前，我確實只想找到《藥典》替謝輕晗治病。除此之外，并不做他想。”

“靈犀突然出現(xiàn)，她不放心倒也正常。”

“我拿著靈犀到處晃是為了引雪慶霄來找我，娘有東西讓我轉(zhuǎn)交給他。沒想到方清歌看得太緊，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機會。堂堂仙帝都躲不開監(jiān)視，我自然也不會去觸這霉頭，反正著急的也不是我。這不，我還沒等到雪慶霄上門，卻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七星湖的秘密。”莫待的眼神忽然變得冷硬如鋒刃，滿溢恨意與殺氣，“我想解開薔薇之謎，我想知道他為何要那般狠毒的對我，我想知道他到底想把我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

顧長風(fēng)比誰都清楚，薔薇對莫待的傷害有多深。如果不連根拔除，莫待這輩子都會夜夜夢魘，永無安寧。“知道了。我會安排人手，盡量多的打探七星湖的消息。”

莫待戳了戳顧長風(fēng)的后頸窩，軟聲道：“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顧長風(fēng)藏起失落，玩笑道：“再久我都愿意等。誰叫我離不開公子呢？”

“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就像現(xiàn)在，如果不是你，我什么事都做不了。”莫待合上眼，用臉蹭了蹭顧長風(fēng)的肩，不多會就睡著了。

顧長風(fēng)調(diào)整呼吸，如鷹般掠過樹梢與山巔。

月光照耀，地上只有一個人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