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把你賣給妖界他能得什么好處?”
“那好處自然是你我想象不到,也給不起的。你別太擔(dān)心,這件事我自有計較。”
“若真是他出賣你,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長風(fēng),我的好長風(fēng)!你呀你,可真是泥菩薩的肚腹——實心腸!”莫待邊笑邊用樹葉丟顧長風(fēng),“倘若不幸被你言中,你我正好利用這件事了結(jié)了過往的情分,與他割席。以后他是他,咱們是咱們,豈不美哉?”
“對啊!還了他的情,咱們就一身輕松,想去哪就去哪。”
“那你還臭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虐待你了?!蹦Φ溃皠e胡思亂想了,說不定是他一個不留神,被人把木蘭策搶了去也未可知。回頭我找機會問清楚,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了?!?/p>
“我沒有愁眉苦臉,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好好好……你沒有愁眉苦臉,是我看花眼了。不說那些爛事了,給你看個超好玩的。這是我新得的日月乾坤袋,據(jù)說是可以裝下世間萬物,我也不知道真假。你帶著,回頭把你的賬本啊房契啊鑰匙啊什么的都裝進(jìn)去,誰也看不出來,可方便了。”
“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p>
“為什么不要?這可是我專門為你贏來的。我想著你經(jīng)常遠(yuǎn)行,要帶的東西多,需要一個特別能裝且便于攜帶的袋子。你不要是嫌它不好看,還是覺得配不上你鳳來客棧大掌柜的身份?”莫待捏著袋子,癟嘴道,“也是。區(qū)區(qū)乾坤袋,不配掛在你腰間?!?/p>
“不是你想的這樣。是我覺得比起用它來裝我的那些俗物,裝你的小玩意更般配,也更重要?!闭f著,顧長風(fēng)把莫待的東西都裝進(jìn)了袋子,“看看,是不是更適合你?大容量,不累贅,還很好看?!?/p>
“又讓著我!那行吧,我先拿著玩幾天?;仡^你需要了,再給你?!蹦龘Q了個姿勢,將頭枕在顧長風(fēng)腿上。“沒有你守在身邊,我總是睡不安穩(wěn)。我想睡半個時辰,你叫我?!?/p>
“嗯。把針取了吧?!?/p>
“好。”莫待取了針,長長地、長長地舒了口氣:“真舒服?。 彼婎欓L風(fēng)雙目含悲,忙笑道,“瞧你,又瞎想!我早習(xí)以為常了?!?/p>
顧長風(fēng)掩飾好心疼,拿過笛子試了試音:“你想聽什么?”
莫待合上眼,嘴角噙笑:“什么都好。”
夜風(fēng)幽柔,星光朦朧,恬淡妙曼的笛聲宛如春風(fēng)拂柔柳,春雨吻嫩芽。莫待四肢舒展,睡得香甜。漆黑的長發(fā)披散在雪白的衣衫上,襯著身下紅色的楓葉,在星空下顯得那么美又那么清冷。不時有楓葉落下,落在莫待的發(fā)間,落在他的臉旁,落在他赤裸的腳邊,那畫面就越發(fā)美麗了。
顧長風(fēng)的目光一分一秒也沒離開過莫待的臉,他就那樣注視著他,目光癡迷而深情。如果看一個人到某種程度就能將其融入自己的生命,很多年前,莫待就已與他合二為一了。
笛聲止,莫待沒有睜眼。顧長風(fēng)猶豫了又猶豫,遲疑了又遲疑,始終沒有開口,他實在不舍得叫醒他。片刻后,莫待像烏龜一樣翻了個身,將臉埋進(jìn)他的衣服里:“長風(fēng),我好困,還想睡?!?/p>
“可是……你該走了?!鳖欓L風(fēng)扶他坐起,柔聲道,“你閉眼瞇著,我給你梳頭。”
“好吧,好吧……”莫待身子一軟,就又靠進(jìn)了顧長風(fēng)的臂彎,“真想一覺睡到自然醒?!?/p>
“快了,再忍忍。等咱倆退隱江湖,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絕不吵你?!?/p>
“估計你也沒時間吵我。你不但要做飯,還得洗衣服,澆菜,種花,曬小魚干……搞不好還得陪你妻子帶孩子呢!”莫待來了精神,越說越高興,雙眼亮晶晶的?!傍P梧城的姑娘數(shù)一數(shù)二的溫柔賢淑,我請小暖保媒,替你找個可心的人?!?/p>
“公子又取笑我?!鳖欓L風(fēng)將頭發(fā)結(jié)成辮,輕聲道:“我說過,今生我只與公子做伴,不與旁人牽扯。”
“說什么傻話!娶妻生子,天經(jīng)地義。只是咱們現(xiàn)在沒這功夫,等以后再好好籌劃吧?!蹦幒玫陌l(fā)辮,笑道,“知道今天要與你見面,我昨天就沒梳頭,就用手捋了捋了事。”
“凌寒公子不說你么?”顧長風(fēng)將笛子chajin莫待腰間,替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仙界最講究儀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