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皺眉,認真地解釋著,就像在努力為某個被誤解的人辯護:“真的,村里的人都說,如果不是周先生出資修路,搭房子,建水井,幫著申請合法藥材種植,大家現在還在挨餓呢。”
周夏夏震驚地瞪大眼,有什么結論呼之欲出,
她咬了咬牙,忽然問道:
“……您以前,是住在帕刑山那邊嗎?”
敢拉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但還是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是啊。我和我丈夫是最早一批離開帕刑山的人。那時候,村里湊錢送了幾個識字的人出來念書打工,我很幸運,是其中之一。”
敢拉說著,眼底透著一絲自豪。
“后來我賺了些錢,每年都會寄回去,幫村里修房子、添家畜,再后來家里老人病了,我才回去照顧。正好當時村里建了學校,我就順便在那邊幫忙教書,我自己受過大家的恩,也要把恩傳給別人。”
她頓了頓,語氣微微柔下來:
“不過現在學校拆了,我的女兒也長大了,可以幫忙照顧老人,我就又出來繼續打工,就這樣跟了周先生。”
夏夏聽得出神。
xiong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緩慢攥緊。
現在她可以輕松地推斷出――敢拉,就是勒梅的媽媽。
就是那個拉著自己歡聲笑語,陪自己一家一家置辦東西,還說自己是天使的人。
夏夏抿緊了唇,指尖蜷縮成一個小小的拳頭。這個男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因為自己不在,又擔心她跑了,所以故意找這樣兩個人用來威脅自己。
她很想告訴敢拉,帕刑山之前發生了什么――
但她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聲音像被堵在喉嚨里,壓得她喘不過氣。
“那,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嗎?”沉默良久,夏夏輕聲問道。
敢拉笑著回答,帶著一種樸素而堅定的期盼:
“我們夫妻兩人一直在努力攢錢,想在城市買一套自己的房子,到時候把孩子們和老人接出來,一家人總要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