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看到自己織了兩個月的圍巾浸泡在酒水里,不知道為什么,臉色一瞬間白了,心臟又鈍又麻。
秦薇嘆了口氣,安慰似的挽住她的胳膊,“溫瓷,你別生氣啊,這條回去洗洗還能再用。”
溫瓷依舊沒理她,而是看向裴寂。
他垂著睫毛,蓋住眼底的情緒。
現場的氣氛有些微妙,溫瓷就像是攪合了人家歡歡喜喜的一場聚會,大家起身都說要離開了。
她坐在原地沒動,看著被丟棄在茶幾上的圍巾,就像她一樣。
其他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她盯著也要起身的裴寂,輕聲道:“裴寂,生日快樂。”
裴寂仿佛沒聽到,這周圍一圈都是他的圈內好友,他二十一歲的時候才被裴家找回來,那時候他已經是白手起家的商業新貴,陪在他身邊的是十九歲的溫瓷。
七年時間,商業新貴已經成為了權貴中心的巨子,但兩人的感情早已蕩然無存。
那些一起吃苦,藉藉無名的艱難時光,仿佛上輩子的事情。
裴寂讓人將秦薇送回去。
秦薇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碰了一下,“你們有話好好說,別總吵架。”
有人輕嗤了一聲,“薇姐,你脾氣是真好啊。”
“我不是脾氣好,只是覺得當年的溫瓷也不懂事,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個屁,毀了別人的一生,又恬不知恥的搶了你的位置,怎么好意思再出現。”
聲音厭惡透頂,越來越小。
溫瓷坐著,像是被人點了穴道,每一寸的血液都涼透,唇色也淡了幾分。
她起身,抓過濕透的圍巾,看向裴寂。
“裴寂。”
她喊了一聲,聲音乖巧。
裴寂的西裝已經搭在手臂上,聞言輕輕扯了一下領帶,沒看她,眉宇肉眼可見的有些煩躁,“又想說什么?”
她笑了笑,漂亮的唇里吐出一句,“我們離婚吧,裴寂。”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訝異,眉眼陰鷙層層落下,“這是什么新把戲?當初下藥讓我碰你,現在清高的要離婚。溫瓷,你不嫌累嗎?”
“對不起,耽誤了你三年,但我這次是認真的。”
裴寂眼底的諷刺一寸寸消失,猛地將她一把拉近,指尖大力掐著她的下巴,看到她痛得皺起眉,那股莫名的憋悶才緩和許多,“你現在說耽誤?你他媽三年前干什么去了?溫瓷我告訴你,要離婚是吧,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我凈身出戶。”
她的眼底干凈,嗓子依舊溫淡,不染塵埃。
當年裴寂被裴家找回來后,陪在他身邊的溫瓷就被裴家父母認了干女兒,誰都知道,裴家這是不想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二公子跟一個身世平平的女人結婚,索性給了個干女兒的身份,堵住了眾人的嘴。
裴寂盯著她清冷的面容,喉嚨無聲滾動著,轉身。
“行,凈身出戶,你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