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時候,他從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個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
崔行簡無意中瞥見,不由得多停留了半晌。
趙永澈卻很專心,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視線,有條不紊地翻到空白頁,將看到的內(nèi)容記錄下來,并寫下自己的理解。
看到困惑之處,他會咬著筆頭,或皺眉或歪頭,全神貫注地思考。
想通的瞬間,他眉開眼笑,如獲至寶,奮筆疾書。
然后又滿意嘚瑟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崔行簡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揚起的弧度就沒下去過。
不知不覺間,他似乎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一雙眼睛,一顆心全被眼前的青年占滿。
許是他看得太久,趙永澈察覺到他那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抬頭一看,正巧將他癡笑的神情收入眼底。
趙永澈一愣,“師父,你怎么一直看著我?”
一聲師父,猛地將崔行簡拉回了現(xiàn)實。
他心頭一驚,臉色大變,連忙移開視線,強裝鎮(zhèn)定拿起毛筆,在折子上書寫,“我在思考要如何寫這本折子,方才才想通。”
“原來如此。”趙永澈見他寫得飛快,還以為他剛剛真的只是在思索寫折子的事,就沒多想,低頭繼續(xù)看自己的書。
崔行簡確認他收回視線后,捏著筆的手微微顫抖,心臟也控制不住地狂跳不止。
他閉了閉眼,穩(wěn)定心神,再看折子上寫的那些不知所云的內(nèi)容,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心情平復下來,崔行簡換了一本新折子重寫。
這一次,他集中注意力,拼命忽視身旁的人。
等他寫完,天色已晚。
崔行簡動了動脖子和手臂,卻發(fā)現(xiàn)旁邊的青年不知何時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他睡得很香。
眉眼帶笑,唇角上揚,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也不知夢到了什么。
崔行簡不忍心打擾,腳步輕輕地拿來他之前放在書房里的狐裘蓋在他身上,卻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趙永澈的白皙修長的脖頸。
睡夢中的趙永澈感覺有些癢癢的,不自覺發(fā)笑,隨即拉著他的手親了一口,用臉親昵地蹭了蹭,含糊不清卻聲音甜膩地說:“好溫暖……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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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行簡盯著被親吻的手背,瞳孔微震,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也一片空白。
心跳聲在耳邊無限放大。
一下一下又一下。
像是有什么東西瘋狂撞擊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