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陸停舟道,“此案牽連甚廣,非我一人能夠審理,而我出身六盤村,依照大衍律例,我少不得要回避。”
他笑了下:“不過無論三皇子還是二皇子一派,都會搶著接下這個案子。”
二皇子自然不用多說,從他此前出手來看,恨不能將三皇子徹底踩進泥里,眼下遇見這個大好機會,怎肯輕易錯過。
三皇子一黨則會力挽狂瀾,哪怕救不了梅家,也要撇清梅貴妃母子與此案的關系。
池依依想到這兒,不禁好奇:“陛下不知道哪些是三皇子的人嗎?”
陸停舟笑笑:“朝中大臣表面上不與皇子結黨,但私底下誰又說得清。不到最后一刻,恐怕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好,到底該聽命于老二還是老三。”
池依依心知朝中盤根錯節,這個案子多半還要拉扯一陣。
她輕嘆一聲:“依你看,扳倒三皇子有幾成勝算?”
“這取決于有多少人想讓他死。”
陸停舟答得冷漠,毫無疑問,他正是其中之一。
梅貴妃雖然把持著整個梅家,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兒子鋪路。
她身處后宮,手伸得再長,也需有人在外面配合。
王淵能受梅家驅使,當然是因為他聽命于三皇子。
三皇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六盤村一案必有他的手筆,陸停舟自然要將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池依依道:“三皇子此人既兇殘又記仇,你千萬小心。”
陸停舟懶懶一笑:“擔心我?”
“當然。”池依依道,“你是我的盟友,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
上一世,陸停舟與三皇子的對決直到明年才發生,而這一世,兩人的沖突提前擺上臺面,雖然不知結局如何,但池依依料定,三皇子一黨必會元氣大傷。
所謂困獸猶斗,狗急跳墻,越是勝利在望,她越不敢掉以輕心。
上輩子三皇子都已經死透了,陸停舟仍然中了埋伏。
池依依不知是誰要害他,想必和三皇子的余黨脫不了干系。
想起他死時的慘狀,她語氣微沉:“我并非杞人憂天,只是……人心難測,禍福難料,你總歸小心些為好。”
陸停舟靜了一瞬,笑出聲。
“聽你的口氣,像是篤定我會遇上什么麻煩。怎么,你會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