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池依依用手絹扇著風,輕聲道:“可惜了那么甜的西瓜。”
“怎不可惜我的好茶。”陸停舟道。
池依依笑看他一眼:“以后跟你吃飯,我可得長個心眼。”
陸停舟道:“怕我下毒?”
池依依煞有介事點點頭:“你在路邊隨手就能采到毒草,我卻一棵都不認識。”
陸停舟笑笑:“這不算什么本事,住在山里的人都認得。”
池依依望著前方正在喝茶的“村民”,好奇道:“那草什么味兒?能嘗出來嗎?”
“我只讓人采了四棵。”陸停舟道,“混在茶里,頂多苦了些。”
方才他派禁軍出去不為別的,就是告訴他們毒草生長之處,讓人采來與茶水共煮。
池依依笑了聲,隨口問道:“你怎么知道是苦的?你嘗過?”
陸停舟目光閃了閃。
池依依訝然:“你還真嘗過?”
這人小時候該有多調皮,連毒草也敢嘗!
陸停舟面色冷靜:“古有神農嘗百草,我只是一時好奇。”
那時他還小,聽村里人說,河邊有種草不能吃,那天他正好從那兒經過,順手摘下一株咬了口。
“然后呢?”池依依追問,“有什么癥狀?”
陸停舟還活著,顯然沒被毒死,那他們剛才送去的茶水真能把那伙人放倒嗎?
“我只咬了一口就吐掉了。”陸停舟道。
池依依懷疑地看他一眼,他既然避而不答,多半是個慘痛的經歷。
陸停舟察覺她的眼神,拍拍她腦袋:“少看我,一會兒自己小心。”
池依依摸摸頭上的簪子,他的力道不小,把她簪子都弄歪了。
她斜他一眼,轉過頭,正襟危坐,兩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劉瑞那伙人。
眼看夕陽落了一半,“噗通”一聲,有人栽倒。
“舌、舌頭!……疼,疼!”
倒地那人手腳抽搐,嘴邊吐出白沫。
他身邊的人正要上前察看,忽然捂著胸口慢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