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整天,池依依表現(xiàn)得中規(guī)中矩。
段家人當她是害羞的新婦,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
陸停舟在段寒山的書房待了大半日,快到晚飯時才出來與眾人相見。
段寒山的三個兒子皆已到家,全家上下給陸池二人接風洗塵,陸停舟與三位世兄把酒言歡,一場家宴直到深夜才結束。
池依依不善飲酒,周氏心疼她趕路辛苦,早早便放她回房歇息。
陸停舟宴罷歸來,見屋里亮著燈,池依依換了一身寢衣,披著外衫,坐在燈下自己和自己對弈。
她單手支頤,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兩指之間夾著一粒棋子,漫不經心在桌上敲了敲,遲遲未往棋盤落下。
一只飛蟲繞著燭臺飛了幾圈,燭火“啪”的一聲濺出幾點火星。
飛蟲驚惶逃離,池依依若有所感,側首朝門邊望來。
她一眼瞧見站在門口的陸停舟,微微一頓,放下棋子:“你回來了?”
陸停舟應了聲:“怎么還沒睡?”
池依依發(fā)現(xiàn)他已換了衣裳,穿的并非家宴上那身,好奇道:“你的衣裳……”
“席間喝多了酒,不想回來鬧出太大動靜,去云開那屋沐浴了一番。”
陸停舟走進屋子,一陣輕風吹過,帶來一絲皂角的香氣。
池依依見他發(fā)梢微濕,朝窗外望了眼:“淋了雨嗎?”
說完又覺自己糊涂。
陸停舟才說他沐浴回來,發(fā)梢怎會不濕。
她立在原地,下意識問了句:“你要睡了嗎?”
陸停舟抬眼:“你不睡?”
他看向她身前的棋盤:“我以為你早就睡了?!?/p>
池依依怔了下,忽然猜到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