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香并不濃烈,反而擁有調神助修之感,恰是這種功效,卻反而能一定程度刺激人內心隱藏在最深處的……欲望,也可稱為前進的動力。
笛聲琳披著寬松袍服,似將就寢,神色淡然安坐在上首位,腳下是早已擺放好的木桶和銅盆。
她緩緩抬頭,掃視打量退到右側柱邊的夫子,審視他的容貌、身材,以及能力。
腦中回想起的是劍侍南盞早前輕聲進諫的話語,如果帝長子歿了,她應當開始思量后半生,無論是哪方面。
此前她沉浸于帝宮失蹤的悲傷里,想要調集力量搭救他,對盡管有搭救之恩,但新歸附的張元懶得過多理睬。
然而,后者在千星城的一步步所作所為,卻激起了她的另眼相看,神沿最大文叛徒博游北被打入塵埃、父王缺失的晶蒙片被他獻上,乃至居然臨陣突破,能與最大武叛徒蛟睢打的不相上下。
讓她看到了過往不屑一顧的儒教修士的潛力。
一路北上西來,半年相處,對此人的印象從一開始厭恨憎怒,到以前的不反感,乃至現在的欣賞,這種極大落差的感受,神沿公主以往從未感受過。
因此,反而愈發想要將之降服,令其拜倒、效忠,好滿足內心的快感。
形勢步步明朗,丈夫帝宮即將歸來,她的心態也由緊繃慢慢轉化為輕松,可以思考更多的東西。
比如,回國一事。
帝室打的算盤神沿王室一清二楚,可礙于千星城勢大,曾經的她也不得不暫時嫁入,數年來帝宮的溫和謙遜、英俊有禮稍稍彌補了那種不痛快的情緒。
但是,她終究要回國的
拉攏面首這種事,也最好在帝宮歸來之前做完。
心里思緒千回百轉,笛聲琳看向面前,這才對一旁夫子回答他的問題,“靠近一些,離得那么遠作甚,本宮是什么可怕之人?”
“過來一些,我有些事問你。”
夫子看她一眼,靠前兩步。
神沿公主道:“再靠近些。”
又兩步。
她有些不耐煩了,“再近。”
直到僅有三步距離,到了木桶銅盆前。
笛聲琳以手支頤,下巴線條流暢卻削挺,端凝之態盡顯,仿若美玉雕琢。
這時她帶上了一點笑意,想緩和氣氛,但很少笑的她反而一點也沒誕生親近之感,仍舊像是居高臨下。
“你的出身在如今門閥高門把控的成契注定難以大顯身手,何況還得罪了帝流、羽蛟睢這等小人,待他們掌權,你的結局很可能便是被雪藏、趕出千星城,甚至圈禁。”
““你的能力很不小,但生于這天地間的生靈,終究是要先面對現實的。”
笛聲琳翹起右腿的鹿皮云紋短靴,腳尖勾了勾,狹長嫵媚眸子此時的笑意終于染上一點溫柔。
她踩著靴跟甩掉了短靴羅襪,將一雙暴露在空氣中的彎月秀足放入銅盆熱水,漫不經心搓動,一邊試探著問:
“你,懂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