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川故意嘆道:“返回安夏看遍了烽火連天,誰能不沉穩?”
戰爭一向最能促人成長。不想成長的,都能給你硬生生揠起來。
趙允也是一臉感慨:“興亡都是百姓苦。來,敬新夏,愿戰火早日休停!”舉杯邀飲。
傅靈川和馮妙君以茶代酒,都是一飲而盡。
這茶餅,她也就沒有收下。
趙允又道:“我聽父王言,兩位打算北返?”
馮妙君兩人笑意不減,心里都道一句“好厲害”。趙允這是肯定句,可見燕王是早知二人打算了。此言一出,他們就知道自己離城沒有那么容易。
馮妙君輕蹙蛾眉:“我們來到燕都才聽說,魏國殺蕭靖消內亂。這樣一來,北地戰局再度緊張,我們要盡早趕回,與百姓同甘苦。”君王就是一個國家的中流砥柱,新夏初建本就根基不穩,她不在,則民心浮動。
“合當如此。”趙允連連點頭,話鋒一轉,“我今日來,是有一說。”
“請說。”馮妙君知道重點來了,嚴陣以待。
“父王已經有言在先,我也不擅拐彎抹角,就直說了罷。”趙允正色道,“我愿與長樂結一段姻緣,聘禮便是軍資與靈石,價值六千七百萬兩。不知長樂意下如何?”
他果然很直,直得明碼標價了。馮妙君聽了,抬眼就看向傅靈川。
她眼中明白無誤的求助之色,讓兩個男人都知道傅靈川才是她的主心骨。
這丫頭,裝得也太像了!
傅靈川心里暗罵一聲,面上卻堆出為難之色:“十九王子……”
趙允手一抬,截斷了他的下文:“傅兄,我問的是長樂!”
換作假長樂公主,這會兒就不知道怎么應對了吧?馮妙君咬著唇問他:“倘若成婚,你會隨我返回新夏么?”
趙允笑道:“自是要的。長樂嫁給我,新夏也是我的祖國。”
“呆多久?”馮妙君悠悠道,“做我的丈夫就要與新夏人同甘共苦,數十年如一日。”
數十年?趙允微微一怔。他的確做好了陪長樂返回新夏的準備,但至多一年半載就要回燕。他是燕王在世最年長的兒子,身負軍武重任,不可長期久居他國。
馮妙君暗示的,也正是這一點:“我是女王,今后來燕的機會寥寥。十九王子不能隨我住去新夏的話,此生就有一多半時間要長相分離。”她毫不停頓,“十九王子如果長居新夏,那么當今燕王百年之后……”
下面話沒說完,因為趙允眉頭皺起:“這話晦氣,長樂以后不要再說,小心隔墻有耳。”
馮妙君笑了笑,不提了。
的確如她所料,趙允原本沒把她放在心上,想著父王既然有令,要娶就娶吧,娶個小國女王建好邦交,為燕國做些貢獻,卻沒將今后的細節往深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