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關上的瞬間,于白聞到了煙味——是廉價煙草混著薄荷糖的氣息。
這個味道他記得。
駕駛座上,羅茲單手轉著方向盤,黑色墨鏡映著窗外閃過的路燈。
“你親自來?“于白嗓音低啞,指節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一下、又一下,像某種機械的計量。
“事鬧大了,我不放心?!傲_茲簡短地回答,另一只手遞過一瓶冰水,“韋文的死與我們無關,別多想?!?/p>
于白沒接,后腦靠著座椅,閉了閉眼。
“不過,“羅茲瞥了眼后視鏡,“監獄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你的‘外出時限’可能會被縮短?!?/p>
“還剩多久?“
“10小時。“
10小時。
于白的指節停在半空,然后緩緩收起,握成拳。
韋文死了,死得干干凈凈。
沒有翻供的可能,沒有對峙的證人。
他唯一的線索燒成了灰燼,飄進了海里。
“去哪?“羅茲問。
“格倫大廈1702室?!?/p>
羅茲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停頓了一秒。
“那個地址已經——“
“我知道?!坝诎状驍嗨曇羝椒€,“但我要親眼看看?!?/p>
羅茲沒再說話,方向盤一轉,車子朝著城市的方向加速駛去。
車內沉默得只有引擎的低鳴。
于白看向窗外,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臉——蒼白、冷靜,連他自己都看不清那雙眼睛里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