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樂正好切換到薩克斯獨奏,悠揚的旋律在兩人之間流淌。
基文:“上周二我還押了五十信用點在‘可能’這邊,被同事們笑話,說我擰巴,不過我這人就這樣,總愛和主流唱反調。
別人都說東,我偏要往西瞅瞅——結果十次有九次半,發現還是人家選的方向對。”
基文又突然模仿著朋友的語氣:“基文啊,你這不是特立獨行,你這叫自討苦吃!”
吧臺的射燈在他身上投下光影,基文聳聳肩:
“但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每次都輸,下次遇到這種事,我還是會忍不住押那個‘萬一’。”
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這里可能真有點毛病。”
吧臺另一頭傳來幾聲輕笑,顯然熟客們不是第一次聽這個故事。
基文朝他們眨眨眼:“所以我現在下注都只敢押五十信用點,就當買個樂子。”
他轉身,又用毛巾擦拭著另一邊的吧臺:“反正…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總要有人當那個相信奇跡的傻子。”
爵士樂正好進入間奏,薩克斯風嗚咽著,像是為他的“賭運”奏響挽歌。
客人突然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卻讓基文莫名停下了擦拭的動作。
“五十信用點…”年輕男人的聲音清晰悅耳,“換一個奇跡,很劃算。”
基文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客人將另半塊磁鐵輕輕推到了吧臺上。
“我是于白,也是——那名死刑犯。”
那半塊磁鐵的紋路,與展示臺上的那半塊完美吻合,仿佛在嘲笑所有人先前的篤定。
基文的手僵在半空。
毛巾從他掌心滑落,無聲地墜在吧臺上。
他這才看清這個自稱于白的男人——衛衣兜帽下是一張英俊白皙的臉。
燈光在他深邃的眼窩投下陰影,卻掩不住那雙眼睛里的亮,像是深夜海面上浮動的月影。
哐當!
身后傳來玻璃杯重重落在桌面上的聲音。
基文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幾個熟客被于白的自報家門,震驚到了。
反觀于白,他從容拉下衛衣帽子,露出頸間那道黑色環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