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員推了一下一個白大褂研究員的肩膀,他就是剛剛反應過來要動手刪資料的其中一個。
然而只見那研究員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這些體檢檔案是哪里來的。
舒良策把臉一轉,他已經明了。
這算什么?
出于利益,把一個個普通人當成是明碼標價的商品?
這是剝削!這是虐殺!
這是用普通人在瀕死時的恐懼來讓這份所謂的健康服務賣出更好的價錢!
這是蔑視!這是狩獵!
每一個走在大街上的普通人都是等待著被上位者挑選的血包!
舒良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直到現在,他依然保持克制。
在場每一個人的呼吸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沉重,像鈍刀割著凍僵的肉。
大家都盡可能不去想那些一串串數字背后的寓意是什么。
也不去看那些一管管紅色的、像血液一樣的東西是怎么來的。
但是舒良策突然來到那位刪除資料的研究員面前,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有些想不到的要求:“你,帶我走一遍購買服務的流程。”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什么意思?難道舒隊也對這樣的服務心動了不成?
只是舒良策黑著一張臉,無人敢出言詢問。
那研究員也被舒良策的氣場嚇到,不敢不從,偷瞄了一眼舒良策,突然轉身往走廊深處走去,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慌亂的節奏“跟、跟我來。”
接診區的自動門無聲滑開。
暖黃色的燈光下,真皮沙發擺在溫馨的會客區,茶幾上插著新鮮的百合花。
沙發上,斜倚著一位約莫五十歲的男人,背對眾人。
他西裝革履,手指正悠閑地敲擊著扶手,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見自動門打開,他懶洋洋抬眼,卻在看清舒良策制服的瞬間繃直了脊背。
手中的紅茶杯一晃,在骨瓷杯沿濺出幾滴暗紅痕跡。
舒良策抬手示意研究員和接待人員退下。
自動門關閉的輕響中,他在男人對面坐下,黑色警靴與對方擦得锃亮的牛津鞋相距不過三十公分。
“聽說您前不久接受了baris20服務?”舒良策的聲音很平靜,“感覺如何?”
男人有些發愣,不明白為什么警察會出現在這里,也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問起自己這個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