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頭轉向的身體幾乎是摔了過去,工具箱翻倒的瞬間,一把鋼鋸和幾枚釘子滾落出來。
靈光一閃!
于白用顫抖的手將鋼鋸卡在水槽邊緣,釘子抵在鋸齒上——當釘子沿著鋸齒下滑時,竟然自動演奏出一串連續的高頻顫音。
滋——嗡嗡嗡——
這聲音如同上百只蜜蜂同時振翅,竟讓整個空間的紅霧瞬間凝結。
霧氣在聲波中顯露出奇特的網狀結構,每條網格線都在顫抖。
于白咬緊牙關,一手維持著鋼鋸的震動,另一只手奮力扯下掛在墻上的圍裙。
他的視線掃向天花板的通風管道——那是一個比常規尺寸小得多的方形管道口,但恰好足夠一個人勉強擠入。
就在這時,鋼鋸的噪音突然變得時斷時續,霧氣開始蠢蠢欲動地翻涌。
“該死的只能賭一把了”
他一把拽過清洗臺邊的塑料晾衣繩,忍著惡心將仍在滴血的絨絨公爵綁在背上。
玩偶接觸到皮膚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直竄上后頸。
于白強忍著眩暈感,踩上半塌的置物架,用力撬開了通風管道的鐵柵欄。
管道內壁布滿了紅色絨毛,像活物般有規律地收縮舒張。
于白將綁著絨絨公爵的圍裙繩索在腰間又繞了一圈,確保那shi漉漉的玩偶不會滑落。
他深吸一口氣——立刻被濃郁的草莓味嗆得咳嗽——然后攀上搖晃的置物架,手臂肌肉繃緊,一把抓住了通風管道的邊緣。
管道里出乎意料地溫暖,那些紅色絨毛像活物般在他觸碰的瞬間紛紛后縮。
他蜷縮著身體擠進勉強能通行的通道,手肘和膝蓋在管道內壁上摩擦出沉悶的回音。
每前進一寸,管道似乎都在微微收縮,像是某種巨大的生物正在消化他這顆誤入的食物。
“滋滋滋——”
他背后拖著的鋼鋸仍然在震動,雖然聲音已經變得斷斷續續,但足以驅散前方聚集的霧氣。
紅色的絨毛紛紛避讓,在管壁上留下shi潤的痕跡,像是某種生物倉皇逃竄時殘留的粘液。
就在爬行到管道中段時,背上的絨絨公爵突然變得異常沉重。
于白感覺有溫熱液體正順著脊背往下流——不是之前的血水,而是一種帶著奶香的琥珀色黏液。
玩偶的身體正在他背上融化。
金色長毛一根根豎立,像水母觸須般纏繞上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