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便縱身一躍,直接從三樓的露臺跳下,滾落到碼頭的空地上。
遠處的快艇已經減速靠岸,引擎轟鳴聲刺破夜色,探照燈直直照向碼頭上的韋文。
他渾身是血,但笑得扭曲,手腳并用向那道光亮爬去——
“我活下來了!我他媽活下來了!“
他嘶吼著,像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死死抓住快艇拋下的舷梯。
然而——
轟!!!!
一道刺目的火光驟然爆裂,快艇在劇烈的baozha中化為碎片!
炙熱的氣浪掀翻了附近的貨箱,沖擊波甚至震碎了周圍建筑的玻璃。
韋文的身影在那一瞬間被火舌吞噬,他的慘叫還沒出口,便已經在高溫中蒸發殆盡,只剩半截焦黑的手臂砸落在于白腳邊,還在抽搐般地痙攣。
砰——!
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精準地打在于白身側的墻壁上,碎石飛濺。
他眸色驟冷,瞬間伏低身形,目光掃向子彈射來的方向——遠處的集裝箱堆場,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快速隱入陰影。
滅口。
快艇是誘餌,也是定時炸彈。
而韋文自始至終都是餌,有人要用這個餌把于白吊出來。
韋文永遠無法開口了。
遠處海面,燃燒的快艇殘骸緩緩下沉,火光映紅了漆黑的海水。
黑墨鏡司機從樓梯沖下來,想要去檢查于白有沒有受傷。
于白緩緩站起身,指腹擦過臉頰上一道被碎石劃出的血痕,目光森寒,默默品位著剛剛韋文的話,
“你真的從里面出來了——說明讓于白入獄的人,知道他后面還會從監獄里出來。“
“去他媽的……“
我趴在血泊里,快艇的烈火把我的半邊身子烤得發焦,但我竟然還能思考——真奇怪,原來人死之前真的會回放一生。
……
那天我真的只是路過那間繩藝工作室。
門沒關緊,我好奇地往里面瞥了一眼——結果看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尸體,血流得滿地都是。
我嚇得腿發軟,轉身就跑,連滾帶爬地逃回家,癱在床上發了一整夜的抖。
我誰都沒說。
因為我知道,在這種地方看到這種事,報警的活人往往會比死掉的尸體更快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