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臺上的鐵鍋發出痛苦的shenyin,金屬因急劇冷縮扭曲變形。
那些燒紅的部位最先結霜,暗紅的余熱在冰層下掙扎著閃爍幾下,最終不甘地熄滅。
連聲音都被凍住了。
火焰的爆裂聲、金屬的變形聲,全都淹沒在這突如其來的寂靜里。
那片霜白不再是無序的蔓延,而是開始勾勒出某種形狀——先是模糊的輪廓,隨后逐漸清晰。
一張少年的臉在冰面上顯現。
微卷的頭發在額前自然垂落,五官清秀,卻帶著幾分不真實的冷冽。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雙眼眼下那幾道痕跡,像是什么瘢痕——霜花在此處凝結得更密,像是被極薄的刀刃劃過。
冰霜繼續蔓延,少年的臉逐漸完整。
他的表情始終保持著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態,仿佛在嘲弄著什么。
于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總覺得這個冰面上的人臉,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好像是衛斯給他看過的某份資料……?
他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幅冰霜凝結的影像,而是某種警告——或者說是宣戰。
冰面上的少年最后定格在一個微微張嘴的瞬間,仿佛要說些什么。
【線索獲取完成】
冰面停止了擴散。
于白死死盯著那張冰面上的人臉,
等一下——于白想起了一件事。
這次席子向在場外沒有了觀察大屏,要想把在殺意空間內得到的信息傳到殺意空間外……就只能靠于白記憶后,等醒來后在場外復述或者復現。
因為現在是冰面上的人臉,屬于圖像類信息,于白醒后,不可避免會遺忘一些信息。
而信息損耗,比如忘記眼睛是多大?嘴巴是多小?鼻頭大還是?。可晕⒂幸恍┎粚Γ加锌赡茉斐蓪π袆拥母蓴_。
干擾……想到這個詞,于白就難免皺眉,本來舒良策對殺意側寫技術就強烈排斥,如果于白拿出的還是似是而非的信息,那真不用繼續合作了。
于白閉上眼,對于他來說,記憶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他在監獄,每天晚上都會回憶自己當年的案發記憶。
長期這樣的記憶訓練,使得他對大腦記憶衰退的抗性很強。
衛斯說得沒錯,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于白都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殺意側寫師。
在沒有研究員場外協助記錄信息的情況下,于白也依舊能想辦法把信息從殺意空間內帶出來。
他睜開眼,盯著冰面上的人臉,不能只記圖像,圖像信息是很容易記混淆的。
就好像一個人做夢,可能會依稀記得夢里的數字、文字,但真要讓他復述在夢里看到了什么,大概率也是支支吾吾說不清,說完這點又感覺自己忘了那點,而且越是想回憶那圖像,往往忘記得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