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必然是求穩的那一類,想來只要照著穩健之道去回答,就不會犯錯了。”
大勢至說到這里,緊繃的背脊似乎松弛了一分,眼底也浮現出一絲光亮。
他找到了邏輯的支點。
觀世音幾人已經用他們的親身經歷,揭示了這授業背后的玄機。
陳苦師兄并非要一個標準答案,而是在拷問每個人的本心,鑒定其所行之路。
這個發現,讓他原本沉入谷底的心,稍稍上浮了一些。
這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法門,用以抵御明日那場注定降臨的道心風暴。
不得不說,大勢至對自己的定位,剖析得相當精準。
他修持佛法,廣傳教義,渡化眾生,乃是傳道者,而非以殺伐護教的護道之人。
然而,對面的彌勒,臉上那標志性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
他的面皮緊繃,眼神沉郁,仿佛蒙著一層化不開的陰影。
“不可大意!”
彌勒的聲音很輕,卻像兩枚冰冷的鐵釘,瞬間刺入大勢至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壁壘之中。
“陳苦師兄不開口,究竟何為穩,何為莽,我等都不可妄下決斷。”
這話并非無的放矢。
他們二人,師從準提圣人,乃是佛門最頂尖的親傳弟子。
一身佛法修為通天徹地,神通妙法更是層出不窮。
若論戰力,便是那兇名赫赫的金翅大鵬,乃至元鳳之子孔宣,對上他們,勝負也只在五五之數。
以如此實力,鎮壓萬古,護持佛門,說他們是“穩”,理所當然。
可反過來看,這等翻天覆地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莽”。
一念可興佛,一念也可滅世。
穩與莽的界限,在他們這個層次,早已變得模糊不清。
況且……
彌勒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深邃,瞳孔深處仿佛有星河流轉,又歸于寂滅。
他一字一頓,話語幽幽,如從九幽地獄吹來的寒風。
“你如何確定,陳苦師兄的心中,只有兩種答案呢?”
大勢至的呼吸猛地一滯。
“萬一…”
“…還有第三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