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們都曾經歷離別（第2頁）

凌清漣終于收回目光，緩緩轉身，看向跪伏在地的江靈玉。她的眼神深邃，似有星辰流轉，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

“起來吧，靈玉。“她微微抬手，示意對方起身，隨后目光再次落向懸浮的宗門信物，語氣平靜的道：“你接觸過他了吧。“

江靈玉當然知道凌清漣口中的他是誰，她點了點頭：“我就是接觸了他，才能根據他體內殘留的一絲您的靈力，從而得知您在這里……他……就是當初我們在葉家救下的那個男孩吧。”

密室里懸浮的宗門信物突然發出悲鳴般的震顫。凌清漣的身影在靈光中顯得格外單薄，她伸手輕觸那枚雷獅玉佩，紫電在她指間纏繞成嬰孩手掌的形狀。

“他是我的兒子。“凌清漣的聲音很輕，“一個本應該“她突然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冰晶，“已經死去的人。“

江靈玉沉默了片刻：“圣女殿下，您變了，我現在越來越看不透您了，還有大家，總感覺你們好像背著我在做什么事，昨天晚上瘋狗突然來找我，說要請我吃一頓好的，我能從他眼中看到那抹不舍，那抹決意，就如同當年的怡萱和怡苒。”她抬起頭，美眸中已滿是淚水：“我心里很不安。”

凌清漣的撫摸突然停頓。她指尖泛起星輝，輕輕拭去江靈玉臉上的淚水，卻在觸碰的瞬間讓那些淚珠化作了璀璨的星辰。

“靈玉，計劃已經到了最后的階段，他們的使命已經決定好了，而我給你的使命是——活下去。”凌清漣眼含笑意：“畢竟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而你的師尊，只要霄兒踏入了靈天之境，她便有蘇醒的可能。”

凌清漣素手輕抬，一枚泛著青銅光澤的令牌從虛空中飛來，穩穩落入她的掌心。令牌上刻著一個蒼勁的“葉“字，邊緣布滿細密的裂痕，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她指尖摩挲著那道最深的裂痕。

“這一路走來，我們犧牲了很多。“她的聲音很輕，卻仿佛帶著萬鈞重量。密室內的靈光隨著她的話語忽明忽暗，那些懸浮的宗門信物微微震顫，像是在無聲地哀鳴。

江靈玉怔怔地望著那枚雷獅玉佩，紫電在獅眸中流轉，恍惚間映出一張壯漢的笑臉。

“雷衍宗的傳承已經斷絕。“凌清漣將葉字令牌輕輕放回原處，令牌落下的瞬間，密室地面浮現出繁復的星圖，其中代表雷衍宗的那顆星辰徹底黯淡，“他換來的，是星辰閣的覆滅。“

江靈玉呼吸一滯。她突然想起昨夜瘋狗醉酒時哼唱的歌謠——“三千星辰落，一盞孤燈明“。當時她還不懂，現在卻猛然醒悟，那根本不是歌謠，而是訣別詩。

“所以最后“江靈玉的聲音發顫，目光掃過密室中每一件信物，那些木牌、玉佩、令牌，每一件都代表著一個已經斷絕的傳承，“大家都……“

凌清漣忽然笑了。她的身影在靈光中漸漸透明，衣袖中飄出點點金芒，在空中組成一幅浩瀚星圖。

“我們都曾經歷離別。“她抬手輕點，星圖中一顆星辰驟然亮起，那是雷烈所在的方向，“我們都將經歷離別。“又一顆星辰亮起，這次映出怡萱和怡苒相攜而去的背影。

最后，她指向星圖中央最耀眼的那顆星辰，輕聲道：“我們終會……“星辰轟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灑落，“再次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