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做了難以挽回的事情,獨自散步的閑情也蕩然無存。
這一瞬間他才明白,最糟糕的是他清楚放下這段感情對小鐘才最好,他卻不甘心這樣錯過。
大鐘陰暗地開車回家,喝了酒,拼命安慰自己說,畫還在他那,明天她過來,或許還有救。但奈何想得越多也越內耗。他承認以前是他太過傲慢了一點,對她也太冷淡,好多次明明可以關懷卻寧可旁觀。
——說這些全都沒用,他感覺得到,自從家訪那天在公園沒有留住她,她就有點不想要他了。小孩變心是不是都特別快?她是不是早就有了更合拍的戀人?
約莫十一點多,意料之外,小鐘回過來電話。
“我剛剛在洗澡,沒接到電話,才發(fā)現。”聽起來迷迷糊糊,似是已經睡下。
峰回路轉的結果讓他也有點恍惚,“抱歉,最后我沒有去。”
“沒關系,我也沒去。你都那么勸我了,我當然不會去。我很乖的。”
電話里的小鐘的確很乖,乖得不像本人,也比平時更輕靈可愛。她大概也沒想到他會給她打電話,現在正暗暗地得意著。他想象得出她的手指愜意繞著發(fā)梢的情景。
但是之前掛斷了?
大鐘按下疑竇,繼續(xù)認錯,“也不該強吻你。”
小鐘愣住了,聽他也陷入沉默,才問一句,“就說這些?”
“嗯。”
“這么點話,發(fā)消息不就好了?這點真像老年人,無論大小的事,都要打電話確認。”
“你說得對。”他想起剛才的景況,果然是太緊張了,“是不該這么晚給你打過來。你要睡了嗎?”
“躺下了,要躺一會。陪我說話。”
酒精在唇齒間的留香漸漸變甜。他也變得像十幾歲的少年,光是與喜歡的女孩說話,就需要很大的勇氣。
小鐘又問:“你現在是以什么身份打電話來?”
“你希望呢?”他反問。
“我希望你就做得到嗎?”
再度沉默。
“道歉該有道歉的誠意。”小鐘又像平時那樣奶兇地講話,兩腮又金魚一樣惱惱地鼓起來了。
“我該怎么做?”
“告訴我,你有多想要我。”
問話的熾熱令他詫異。大鐘組織語言許久,揣摩不透她想要怎樣的回答。
這意思應該是聊騷吧。可是尺度太大,會不會又把她嚇到?他還是很難跨過心里的那關。明明是小屁孩,非要裝作什么都懂。他不小心做得過火,她又招架不住,好像他在騷擾她,至少也是帶壞小朋友。難以言喻的罪惡感。
最后他只采用最保守的說法,“做夢都想夢見魔女。”
小鐘卻笑了,“這話還要想半天?你是不是不擅長和女孩子打交道?明明是很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