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們三個碎裂的膝蓋,請恕老夫無能為力。”劉府醫對黛玉說道。
“先生盡力了便可,這種傷勢,我初觀之時亦已知曉是無法醫治的了?!摈煊窕氐?。
聽聞此言,劉府醫便回了藥齋抓藥煎藥去了。
黛玉看向一臉憂色的冒二江,“有劉先生出手,他們三個鐵定能活下來了,你們三人先跟著林七他們熟悉熟悉府中的情況,若有事情,我會命人去喚你們的?!?/p>
“是。”
與此同時,宮中勤政殿內,在早上朝會上已經被當今訓斥了一回的董相,再次進了宮來請罪,他已經跪了好一會兒了,可仍在批著折子的當今似乎恍然未覺。
他又咚的磕了一個頭,“請陛下恕臣失察之罪!”
又過了會兒,當今才抬起了頭,撂下了朱筆,不緊不慢的接過小倫子遞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重重的將茶盞擱到了龍案上,跪在地上的董相,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額頭上也滿是細密的汗珠子,這一刻,茶盞跟龍案的撞擊聲,似是撞到了他的心上,讓他深深的的體會了一把君王之威。
當今的雙眸冷然的睨著他,“失察?僅僅是失察嗎?那些賑濟的物資去哪兒了?你不會早已是水家的人了吧?”
董相俯趴著,身上的冷汗出得更多了,一個勁請求當今饒命,“陛下明鑒,臣雖念權位,也很貪,可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哼,兵卒入村救援,不光是救人,還要幫著百姓們搭建安身之所,可你的命令是什么?置廢墟下的尸首不管不顧,置受傷的百姓不聞不問,中飽私囊,好一個董相國董大人,你視百姓如草芥,置朝廷聲譽若無物,你該當何罪?”
咚,咚咚,董相又連磕了幾個頭,“臣,罪該萬死!”
“萬死也能贖其咎!董昀,你我君臣一場,一向君臣相得,可你還是枉顧了朕的信任,先罰俸一年,官降一階,閉門思過三個月?!?/p>
“謝陛下隆恩!”
待姓董的滾了,當今的面色沒有絲毫的好轉,揉著眉心,喃喃自語道:“董昀的心是越來越大了,他在相國的位置上待的太久了,可又有誰比他還合適呢?”
站在不遠處的阮河只低頭擺弄著御膳房剛送來的糕點,小倫子更是將腦袋垂于胸前,安心的當個木頭人。
他倆想當鵪鶉,可當今不樂意啊。
“阮河啊,你覺著馮才亮這個人怎么樣?”
阮河忙端著挑揀好的糕點走了過去,“陛下,您今日的午膳用的少了些,再用些糕點吧?!?/p>
“朕問你話呢?!?/p>
“陛下勿惱,這位馮大人論才學可不怎么樣,而且聲望也不顯,反觀董大人久居中樞多年,門生舊故眾多,朝野上下盤根錯節,若只是將其貶謫,怕是后來者這相國之位坐也坐的戰戰兢兢吧?!?/p>
當今點點頭,“確實,要不是因老四之故,林如海謝之楠皆可,可惜,卻任用不得,若將來只有老四得用,也恐尾大不掉啊?!?/p>
“可謝之楠畢竟不是林如海,而且有賈林這幾家在,董家的勢力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來了。”
阮河說這話,也不全然為了私心,謝之楠的能力擺在那兒呢,雖然還只是吏部的侍郎,但啟用他,別人再不服,也會因為顧忌著林如海他們偃旗息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