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說答應父親今天對蘇秋子客氣些,但她心里仍然咽不下這口氣。剛才她是故意當著蘇秋子的面給父親看車的,她要讓蘇秋子知道,她即使嫁給何遇,仍然改變不了什么。何家的錢不是她的,蘇家的錢也不是她的,而她蘇璦現在仍然是蘇家有求必應的小公主,她一輩子都過不了她這樣的生活。
蘇璦眼角的神色一閃而過,蘇秋子還是捕捉到了。她知道蘇璦這樣做的目的,蘇恭丞向來是個大方的父親,對于蘇璦的要求他有求必應。小時候是洋娃娃,長大了是跑車,蘇璦從來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但她這樣做的意義不大,因為父親從小就偏心,她都已經習慣了。
敲定了車子,蘇璦滿意地將平板一收,沖餐廳的方向喊了一句:“張姨,拿點柳丁過來。”
餐廳里人趕緊應了,聽到那人聲音,蘇秋子眉頭微蹙。不一會兒,一個中年女人端著切好的柳丁過來了。她將柳丁放在桌子上,笑瞇瞇地對蘇璦道:“這是今天新買的,又新鮮又甜。”
保姆在說話的時候,也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盯著她看的蘇秋子。她臉上的笑意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她沒有說她,她倒先給她白眼看了,蘇秋子心里冷笑道。
蘇璦沒有搭理保姆,拿了柳丁來吃。保姆訕訕一笑,起身離開。她剛要走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溫和的聲音。
“這位保姆還沒有辭退么”
何遇一說話,客廳里霎時間安靜下來。保姆回頭一看那位矜貴斯文的先生,眼神一片慌亂,匆忙看向一旁的宋伊筠。
宋伊筠沒想到何遇還記得這個保姆,她不過上次燙了蘇秋子的手一下而已。收到保姆的求助,宋伊筠笑了笑,和何遇道:“張姨在我家做了很多年了,上次是不小心犯了一個小錯誤,不至于把她辭退呀。”
主人替她說話,保姆趕緊順著她意思給蘇秋子道歉:“是的,小姐,我上次真不是故意的。”
何遇把這件事提起來的,明顯想給她討回個公道,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蘇秋子索性今天就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她看著保姆,道:“上次不是故意的,那以前你把碗摔碎了,把我推到碗的碎片上,也不是故意的么”
這個保姆是宋伊筠從宋家帶過來的,對宋伊筠忠心耿耿。知道宋伊筠不喜歡她,從小沒少欺負她對宋伊筠表忠心。現在事到臨頭,竟然還有臉給她道歉說不是故意的,蘇秋子都被她給氣笑了。
蘇秋子話音一落,保姆只覺得她身邊那個男人就抬眸看了過來。男人氣質溫文爾雅,但一雙黑眸深邃黑沉,讓人心底發怵。她心底心虛又害怕,只能再次向宋伊筠求助。
事情保姆是做過,但蘇秋子口說無憑,宋伊筠道:“秋子,這不是小事兒,你當著何先生的面,可別瞎說。”
蘇秋子看著她,只一笑,道:“宋姨,這些事您都知道。”
何遇的視線安靜地投注了宋伊筠的身上。
宋伊筠一下就慌了,她急忙否認,連聲道:“她做的事情,你不跟我說,我怎么知道。你要早跟我說,她欺負你,我在就把她辭退了。”
說完,宋伊筠對張保姆說:“老張,我們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你今天收拾收拾,從我家離開吧,我們可不用這么黑心的保姆。”
張姨一下無助得哭了起來,蘇恭丞覺得有些煩,看了宋伊筠一眼,宋伊筠趕緊起身,帶著保姆離開了。
客廳發生了一件小插曲,何遇就只有開頭說了一句話,事情的發展他全程沒有參與,而他似乎又參與了,好像在操控著這件事情一樣。
保姆被辭退,蘇秋子痛快了些,她看了何遇一眼,男人沖她溫柔一笑。
蘇恭丞今天邀請何遇來是商談工作的,沒想到被這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兒給攪和了。他有些不悅,神色不滿地看了蘇秋子一眼,隨后對何遇道:“都是些小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咱們繼續聊。”
對于父親怎么對待自己,蘇秋子早就已經習慣了。小時候被欺負,她還希望能讓父親來救她。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父親從來沒有幫過她。她以為她已經習慣了父親對她的漠視,但聽他說她被保姆推到碎碗片上時,她心下還是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