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大廈后,kane過來接她,繆華苓問:「何遇吃飯了么?」
kane聞言,苦笑一聲,道:「沒吃,午飯都沒吃。」
從順騁集團破產那天起,何遇就投入了工作之中,他似乎和往常一樣,又似乎和往常不一樣,而從上個星期開始,他更加忙碌了,像一臺機器。
聽kane說完,繆華苓沒再說什么,她推門進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只開了一盞燈。燈光投射在辦公桌上,何遇伏案坐在那里,偌大的辦公室里布滿了黑暗,只有那一隅有些光亮。
他依然是得體儒雅的,領帶扎得工整,襯衫熨得平整,坐在辦公桌前,薄唇微抿,眸光深邃。
在繆華苓進去時,他并沒有抬頭,繆華苓看著桌上kane給何遇準備的晚餐,她默默拿起來,飯盒碰撞的聲音讓何遇回神。在看到來人后,他唇角淺淺勾起,溫和一笑。
這一笑,繆華苓眼睛里的光都揪了起來。
「您怎么來了?」何遇沒有起身,坐直了身體。他瘦了很多,眼窩陷下去了些,五官更為凌厲,刀削斧鑿一般。
「沒吃晚飯?」繆華苓問道,后者笑著說了聲忘了,繆華苓起身去了餐廳。餐廳里有小廚房,她將飯菜熱好,叫了何遇。
何遇禮貌,繆華苓給他熱了飯菜,他倒起了身。母子兩人坐在餐廳的兩邊,何遇在坐下時,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回神。
他吃了些東西,但很少,繆華苓接了水,何遇道謝后接過,彬彬有禮。繆華苓過來定然有事,何遇喝完水,將玻璃杯放下,眸色平靜地看著母親,道:「有事么?」
「我去找秋子了。」繆華苓道。
男人手中握著水杯,平靜的水面起了一層淡淡的波紋,他應了一聲。繆華苓看著他,道:「我建議她和你離婚。」
「我犯了錯。」何遇說,他垂著眼睫,墨黑色的眸子深邃黑沉。
「她值得更好的。」繆華苓刺激道,「我在離開時,有個男人在等她。她不缺愛她的人,你也愛她,但你傷害了她。你若是不做出改變,讓她相信你,你們這段婚姻,不要也罷。」
繆華苓的話像是尖刀,哪句話難聽她說哪句,但刀子扎在木偶身上好像不疼。何遇安靜地聽著,繆華苓道:「你現在有感覺嗎?」
水杯里的波紋安靜的動著,半晌后,何遇道:「您想知道我的感覺嗎?」
他們沒有交過心,她也從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是什么感覺。何遇是個內斂而紳士的人,這注定他不會熱烈地去尋求蘇秋子的原諒,積極地保證他會改正。他將所有的情緒都放在了心里,將所有的保證都放在行動里。
但這樣不行,沒有人會真正地等待他去將他的心思表現出來。
餐廳里的燈光柔和,窗外是凜冽的冬風,繆華苓看著何遇抬起頭來,他漆黑的眸子里昭示著他的悲傷,她聽到她的兒子說。
「我現在的感覺是,想死都死不了。」
他做了讓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傷害了他最愛的人,得到了讓他痛不欲生的結果。而如果能改變結果,將蘇秋子留下,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他不允許自己這樣做,上次他去找蘇秋子,聽她說完那些話,他才知道,如果真的請求蘇秋子留下來,就太自私了。
夏城電視臺的新節目開機錄制,主持人蔡佳羽已經確定,但她僅僅錄制兩周,就被調了回來。
電視臺發生了很大的人事變動,曹亭平因為金融方面的問題被從制片人的位置上被拉了下來。與此同時,另外一名下級領導頂替了上來。這名領導姓方,大家都叫他老方。而蔡佳羽,就是被老方調回來的。
對于這件事情,謝佳谷八卦說是曹亭平有把柄在蔡佳羽手上。曹亭平厭棄蔡佳羽后,蔡佳羽轉而投入老方的麾下與他合作,一起搞掉曹亭平,而后老方再給予蔡佳羽一定的報酬。
蔡佳羽的報酬很簡單,她回來以后,成為了電視臺綜藝節目的固定主持人。
新節目在蔡佳羽回來后,停止了錄制,老方在尋找新的主持人。
在主持人會議上,蘇秋子毛遂自薦,確定下來后,蘇秋子收拾了行李,去了新節目錄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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