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些年的荒唐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說到沈聽雪替嫁,說到自己一次次偏袒沈欣瑤,說到最后那一巴掌,他的聲音哽咽起來:“我好像……把她弄丟了。”
“顧少爺?”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顧凇年回頭,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手里拎著一個果籃。
是沈家以前的管家,忠叔。
當年沈母去世后,忠叔就辭了職,回了鄉(xiāng)下。
“忠叔。”
顧凇年站起身,有些意外。
忠叔把果籃放在墓碑前,對著照片鞠了三個躬,才轉(zhuǎn)過身看著顧凇年,嘆了口氣:“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您。”
“您怎么……”
“我每個月都來看看夫人。”
忠叔的眼神落在顧凇年身上,帶著幾分復雜,“顧少爺,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欣瑤小姐根本不是沈家的二小姐?”
顧凇年一愣:“您說什么?”
“她是沈先生在外的私生女。”
忠叔的聲音平靜,卻像驚雷炸在顧凇年耳邊,“當年夫人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和沈先生大吵了一架,氣急攻心才……才突發(fā)了心臟病。”
顧凇年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柏樹上,背脊傳來一陣鈍痛。
“那時候小雪小姐才十五歲,”忠叔繼續(xù)說,聲音帶著憐憫,“沈先生為了掩蓋丑聞,逼她對外謊稱欣瑤是走失的妹妹。小雪小姐不肯,沈先生就扣了夫人的遺物和牌位,說她不照做,就永遠別想祭拜母親。”
“這些年,小雪小姐在沈家過得有多難,你是不知道啊。”
“沈先生偏心,把所有好東西都給欣瑤小姐,小雪小姐受了委屈,連個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