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爾被刺耳的鈴聲吵醒,還在睡夢中的大腦略顯混沌,恍惚間夢里的高中景象又在眼前。
眉頭皺成一團,煞氣極重地赤腳踩著冰冷的地板去接電話。
“喂?什么啊,為什么你們不管好他?”
華芮聽到陳思爾不禮貌的喝問,深吸了口氣,努力維持優雅的聲線:“小衍現在跟著他爸爸學管企業,有自己的親信了,我也沒辦法事事都管到他。總之你盡快離開這里。”
陳思爾站在櫥柜前默了默,倒了杯水吃藥:“……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會搬走的。”
華芮在催她搬家,原因似乎是被江衍打聽到了她的學校位置正在找她。
隔著一個大洋的距離,江衍找到她并不容易。陳思爾想起剛剛的夢境,熱烈溫柔的親吻和此刻他時隔數年的陰魂不散似乎冥冥中相照應著。
她當年怎么就沒發現江衍骨子里是這么偏執的性格呢?
要是讓她當時就知道,說什么她也不敢接近他。
房間里的東西她昨晚已經收拾好,只是暫時在這里再休息一晚,明早就會搬走。
她這個學期剛從學生公寓搬出來租房住,可憐簽了一年的租金合同,現在沒住兩個月就要提前搬走了。
陳思爾睡不著了,裹著毯子蜷在沙發上改自己的pt。
她很偶爾地會夢到江衍和他們從前的事情,次數不多,但每次醒來后會感到心悸難以入睡,就像現在一樣。
仿佛他還在邊親她邊紅著耳根叫她念念,鳳眸收起凌厲,彎得那么溫柔。
“念念,我好喜歡你,念念。”
就算以后有機會再見,他也不會再叫她念念了吧,只能跟她被劃在親密圈以外的普通同學一樣叫她的大名。
陳思爾忍不住笑了下,又想起分別那日他嗓音哽咽地改過稱呼,當時她心里只有解脫的快樂,一走了之,連頭都不愿意再回一次。
時隔數年,現在她卻忽然能在腦海里描摹出他在摩天輪上惶惶不安著落淚的表情。
“陳思爾,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陳思爾微微彎著嘴角瞌睡地閉上眼,半晌后,陡然打了個激靈,渾身冒出如墜冰窖的寒意。
因為她發現耳邊似乎真的有江衍的聲音。
叫著她名字,一聲又一聲,隱在呼嘯的風聲里,細聽才能分辨出那不是樹枝被北風壓倒的嗚咽,而是真的有人在這寒夜風中叫她。
一門板之隔,男人肩上覆著一層落雪,眼睫上的水珠被凍成白霜,亮晶晶地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