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因為睡得早,半夜就醒來了。她看著窗外的星星想,如果他也喜歡她。。。。。
翻身下床,赤腳走出房間。
顧平的房門沒有鎖,他和衣靠在床邊睡著了。顧安輕手輕腳把他放平,給他蓋上被子,跪在床沿,探身看他。
他睡著依舊皺著眉頭,眼下一片烏青,看上去很疲勞。指尖一寸一寸地描摹他的臉。刀刻般的五官,眼睛線條和自己一樣,長長的起伏。睫毛濃密纖長,輕輕顫動。手指劃過線條分明的嘴唇。平時色澤淡淡的嘴唇,現在有點干皮,然后是他堅毅的下頜骨。她的手指回到臉頰,記得那里有一顆酒窩。
她在那一處反復摩挲,心中有一種鼓脹的情緒,終是壓過了羞恥,湊上去一點一點吻他那一處,著魔了一般,嘴唇慢慢滑動,終于輕輕蓋到他的嘴唇,和白天一樣柔軟。
慢慢的,她放松下來,伏在他懷里,一下一下呼吸。
顧平的身體很暖和,安心,真安心。
世界再沒有這樣寂靜。
迷迷糊糊睜開眼,才發現回到了自己屋子,一看表,已經早上九點。顧安慌忙起身,奔到門口,看到顧平,松了口氣。他坐在客廳發呆,手里捧著什么東西,她仔細一看,是她小時候的相冊。
“醒了吃飯吧”他回神,把相冊放在一邊。昨天那個慌張迷亂的他不見了,他還是那個理智的哥哥。
桌子上有一只煎蛋,一杯牛奶,還有一盤蒜蓉西藍花。對面還有個盤子是空的,留著一點油漬,應該是顧平的,可是他一直都是吃完飯就會立刻刷碗的人。
顧安看著他,欲言又止,終究什么都沒說,低頭吃飯。
顧平起身穿外套。
“哥你要出門?”
“嗯,和陳律約了一會兒見面?!?/p>
顧平走到玄關拿包換鞋?;仡^看了一眼顧安,發現她慌張躲閃的眼眸。
“安安,你來一下。”
顧安垂著頭緊張地每一步心都怦怦跳,終于走到他面前,他要干什么?
“給我點時間,我一定給你個答復?!?/p>
此后的日子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最難熬的還是一種懸而未決的忐忑。顧安和律師見了幾次面,又被顧平帶著去見了學校領導和輔導員。
很快,陳爽被學校開除。對外只是說某生被分手不甘心威脅當事人,并沒再透露其他,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陳爽的母親她在警察局見到過一次,看上去十分體面,是位教師,說是剛從醫院看陳爽過來。提起陳爽,原本講話正常的她就會變得十分歇斯底里,一邊心疼兒子還在醫院躺著,一邊瘋狂痛罵陳爽窩囊愚蠢。說的最多的就是:女孩子自己不檢點,你們把孩子打壞了要賠云云。另外幾個混混也鬧過幾次,純粹是耍無賴。再后來,不知道顧平后來用了什么手段,他們一副很忌憚他的樣子,就此老實。
有時候她也會想,這一切都值得嗎?陳爽人長得好、學歷也好,又多才多藝,本有光明的前途。因為一個想不開,就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以至于前途盡毀。她還記得一開始他和善禮貌的樣子,她相信那不是裝出來的,但是他的內里也許早就腐爛了。她也經歷過崩潰的日子,只是她有顧平的支持,而陳爽只有一個控制欲過強的母親。
他只是不幸。
“不要同情他。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你就一番風順嗎?一個成年人,有意志的自由,可以精神上脫離環境,選擇摒棄一直以來的思維模式,主動選擇自己的行為方式,而不是抱怨環境,隨意的發泄自己的陰暗。我們永遠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只有自己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边@是顧平的意見。
她不完全贊同,顧平一直以來作為她的榜樣,帶著她往前走,又給予她無私的愛讓她有力量對抗黑暗,但陳爽也許從小到大都沒有人給他破繭的勇氣。
但顧平說的沒有錯。她理解他,但確實無法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