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但偏偏次次都能扯到江南,現在更是讓江南小小年齡就要背上疑似有人因自己而死的陰影。
哪怕蘇雅婷已經離世,但想到這一點,李欣然還是覺得這事兒憋屈得讓人想罵娘。
江南“嗯”了一聲,走到自己的實驗臺前,目光落在臺面上排列整齊的培養皿上。
“蘇雅婷的葬禮,就在學校附近,明天上午十點……你要去嗎?”
李欣然的聲音小心翼翼。
“不去。”
江南猛地抬起頭,聲音斬釘截鐵。
“以我和她的關系,讓一切回到原點就是最好的結局。”
他過去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外界的猜測越來越多,讓光學實驗室那幫人再生綺念。
更何況,前世今生所有的恩恩怨怨已經在蘇雅婷撞向監獄墻壁的那一刻畫上了扭曲的句號。人死如燈滅,現在他該做的是讓蘇雅婷安靜得離開,以后他們會是兩條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線。
“我不欠她什么。現在就當她……也不欠我了吧。”
李欣然沉默了幾秒,最終輕輕嘆了口氣。
“我理解。這樣也好,省得再生波折。”
兩人心知肚明此時的波折指的是哪里。
如他們所料,此時的光學實驗室燈光通明,里面滿是悲痛絕望的氣息,連空氣中都飄散著眼淚和絕望混合的復雜氣味。
江嵐坐在慣常的位置上雙手撐著額頭。
這位向來以嚴謹強勢著稱的女教授現在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連背影都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傷感。
就算蘇雅婷已經離開光學實驗室,但她的的確確是江嵐的得意門生,陪在她身邊長達十年。現在,陪伴她最久的學生以一種最不堪的方式自我毀滅,對江嵐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關容強撐著去安排葬禮了。
肖芙坐在江嵐下方的位置,同樣雙肩顫抖臉色蒼白,還沒從蘇雅婷去世的消息里緩過來。
尤其是羅菲,她蜷縮在角落的椅子上兩眼紅腫,從知道蘇雅婷去世開始她就在哭,現在聲音都哭得嘶啞,整個人就像被世界拋棄的孩子。
“都怪他,就是怪江南那個混蛋!要不是他非要使壞帶人去抓大師姐,大師姐怎么會被人當場抓去警局被網暴開戶……”
“還有蘇叔叔趙阿姨,他們以后可怎么辦啊。今天過去的時候我都不忍心看他們的眼睛,大師姐可是獨生女啊,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讓他們以后怎么活,趙阿姨的頭發都白了嗚嗚嗚……”
“二師姐明明都說過了,她一定會想辦法的。最多不到兩年就能把大師姐撈出來,以后我們還能見面一起做科研啊,大師姐你為什么要想不開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