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不愿意,哪怕拼著不要畢業證放棄學術理想,我也不愿意。”
郭紅玲瞪著眼睛看她,呼吸逐漸加重。
“因為我知道這件事一但我做了,往后余生我勢必會因此懊悔痛苦,甚至自厭自棄,我不能接受自己是一個那么卑鄙的人。”
“入學的時候我宣誓過自己將會永遠做科研的信徒,會樸素踏實得追求學術理想。哪怕微不足道,我也不愿背棄曾許下的夢想,我不想那么沒骨氣,我不想看不起自己。”
“我不是站在江南那邊,我是站在真理與公平那邊。他是個科研能力出色而且心性善良的好人,他不該被人算計磨滅眼里的光彩。就算真的碰到這種事,我也得保證自己不是那個傷害他的人。”
“老師你說錯了,哪怕力量微小也是可以改變現狀的,因為這世上還有千千萬萬個我一起努力。”
“我們是搞科研的,這雙手是最干凈的,這是您教我的話啊。”
聽著陳欣怡平靜說出的話,郭紅玲仿佛看到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腦海中瞬間炸開。
她已經畢業二十年了,但如今在神色坦然的陳欣怡面前,她卻仿佛是那個學生。
邁入學術圈二十年,當初她以為自己會在科研道路上持續耕耘,會做出震驚四海利國利民的研究。
可事實上她碌碌無為,焦灼不安,甚至在一日日對成功的渴望中磨滅了最開始的學術理想!
抬頭看一眼神色堅定的陳欣怡,郭紅玲這才恍恍惚惚想起。
當初她收陳欣怡進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像當初那個赤誠干凈的自己啊。
這些年,她竟把自己也搞丟了。
喉嚨像堵了棉花一樣又酸又澀,郭紅玲頹然得垂下肩膀,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就這樣吧。”
說完后,沒等陳欣怡回應,郭紅玲踉踉蹌蹌得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陳欣怡咬著唇神情恍惚。
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在夢中,她難以想象自己老師會提出這樣荒謬的要求。
之前她還以為老師跟江南的矛盾單純是誤會。
現在想來事情復雜得多,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背后發生。
而且顧北舟!
陳欣怡猛然想到剛才離開的顧北舟!
他說等她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冤枉江南的好消息嗎?
顧北舟來過后老師才讓自己冤枉江南的,這件事一定跟他有關系!
越想越肯定,陳欣怡吸了吸鼻子,轉頭直奔江南而去。
顧北舟肯定想了什么招對付江南,她必須要把這件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