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位于內院西南島嶼的墜星海,某處最接近流星雨地帶的沙灘上,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劍客,正站在這里遙望天上的的東蒼院。
此時,寧靜的夜空當中,一道瘦弱身影劃過這里,猶如黑夜里的流星,極為迅速,若是不仔細凝視,很容易會把這個黑影和天上的流星雨融為一體。
當他降落在這片沙灘上時,眼眸望著那位如約而至的冷傲女劍客,心里的些許復雜情緒,也得到了如釋重負,不免一嘆,還是相同的地點,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兩個人。
兩年不見,她也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心里容易受傷,情緒較為敏感的女孩,以身衛道,劍心明澄,無論哪種形容,都不為過。
“筱祺,你終于回來了……”
見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赴約之人,鶴芷蕓原本低著頭,有些沉默的面孔,終于露出展顏一笑。
“今日,我來赴看流星雨之約。”
青年輕輕一笑,指尖揮動,五枚源符應他心念而動,劃過高空,形成獨特浪漫的五角星芒,映照著天地間的星雨,懸在天際,這一幕看上去,倒有種向月亮告白的意味。
“兩年了,筱祺,你對我承諾的一切,都做到了。”
這種獨特的觀星方式,怎能不讓鶴芷蕓為之動容,待到兩人坐在同一塊石頭上觀看時,數不盡的風雨思念,也從女子莞爾一笑的嘴唇里流露心聲。
手中閃出那把霜白玉,令其浮在半空中,再度凝聚雷霆源力,附著在其身上,這時整一把劍都泛著藍色雷霆光芒,青年微微笑道:“雷龍縱天劍法,多謝芷蕓姑娘的指點,我才學會這等威力無窮的武學。”
然而女子聞言,卻微微搖頭,很是自然的笑著回應:“不是學會,是開創,你開創了青龍一劍的精妙劍法,恭喜了。”
“劍中懷情者,以情入世,以情入世者,不忘相思,兩年了,芷蕓,在南方歷經無數挫折,無數磨難,我依然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在頂峰相見。”青年望著她的眼神里,很是真摯。
聽出他的話中有話,鶴芷蕓微蹙秀眉,輕聲問道:“看不出來,東少俠和靜蓉姑娘去了一趟南方,學會了不少,頂峰相見這個約定你已經做到了,為何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去西方夜聽雨宗門,繼續一同歷練,直到我們能回到那個屬于我們的故鄉,可好?”他發出邀請,語氣非常誠懇。
鶴芷蕓見他這副一臉真誠的模樣,差點以為這家伙要跟自己表白,結果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她心中所想,一下又從滿是期待變成大失所望,清淡的聲音里,露出了無奈的笑意,只看她扶額一笑:“筱祺……你,唉,真是的,要帶我去西方歷練直說就行了,你這個樣子要是換作其他人看了,還以為你要把我也給拐走。”
“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我也是在擔心你會拒絕我……”他的臉上滿是尷尬的笑容,低著頭輕輕笑著,另一只手從滄海納戒里拿出了一枚從北域雁城買來的銀白小劍,遞給了她。
望著這把雕美精刻,劍柄上有著一只小鶴的銀白短劍,鶴芷蕓微微一愣,看他不吱聲的樣子,直言不諱的脫口問他:“這又是什么?給我的定情信物么?”
“什么定情信物啊,芷蕓,這是給你的禮物,你在想什么呢?這把短劍,是本天才好不容易才從雁城買回來的,為了雕刻這只白鶴,可費了一番功夫。”
看到他這副慌亂解釋的樣子,鶴芷蕓甚是覺得很有意思,她是沒想到,這個一竅不通的木頭也終于開竅了,會下這么一番心思,來哄自己開心,掩唇一笑過后,女孩素手拿起那把短劍,握在懷中,很是愛惜,瞥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好感。
“你又不吭聲,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啊,我還以為你這個癡心漢,會忘了我。”
“好好保管吧,芷蕓,可別被清兒和靜蓉她們知道了。”他低著頭,壓根沒去看天上的流星雨,鶴芷蕓見他還是這般沉思,右手伸去,終是抵在了青年的面孔上,溫柔的聲音里帶著心疼。
“放心,東少俠,屬于我的東西我自己會保管,我們兩年不見了,今天再次看到你,再也不見你的臉上,有著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我笑不出來,芷蕓。”東筱祺望著她,情緒很是平淡。
“為什么笑不出來?是因為有了強者的包袱,有了庇護東域王朝的至尊修為,還有溫珞清和洛靜蓉兩個女子的陪伴了嗎?”鶴芷蕓一眼看出來東筱祺的內心在思索著的,那種獨特意味的眼神,也曾在昔日她父親看待身為至高生靈的燭顓如出一轍。
“都答對了,以后的路,只會更難,我不知道我這個選擇是不是對的,芷蕓,我在想你那顆純粹明澈的劍心,能否回答我的這個問題?”
聞言,鶴芷蕓也恍然了,似乎像是從來沒有看到過東筱祺這副樣子的她,也迷茫了,許久,女子整理好思緒,幽幽開口,抽出那把銀白短劍,指著不遠處的海洋,替他撥云見日,道:“專注,純粹,義無反顧,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看到墜星海的浪花了嗎?如果當它淘盡所有的時候,你都還能屹立在天地之間,仍然不倒,你就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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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般指點迷津,像是有了某種突發感觸的青年,點頭輕聲道:“潮漲潮落,日月更替,證道成帝的路上,還需要更多的紅塵之事來讓我體悟世相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