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張小郎君再次來到客棧后院。
客棧后院的水池處黑咕隆咚的,人影難辨,趙三槍給店家幾錢銀子,店家著人在幾處庭燈里加燈油點亮后院。
星月無光,即使有庭燈照明,后院水池處只是影影綽綽的,無甚多亮堂。
“公子,夜黑無月,這水池真會有魚咬鉤?”
武夫趙三槍雖無垂釣愛好,但曉得釣魚也講究天時地利的,有魚口才行。這黑咕隆咚的黑夜,哪里是釣魚的時候?
池里的魚難道不睡嘛?
對于趙三槍的疑問,麻子笑笑不語。走近池子旁,不時泛起的水泡散發出一股股濃烈的魚腥味,只有生活在青江中的河魚才有這般濃烈腥味。
麻子敢夜釣自有一番夜視如晝的本事兒,那是他學自墨淵劍中的劍道小技巧,將一縷劍氣牽引至眼眸,眸光如電,自可虛室生白,隨著技巧熟稔到視夜如晝的地步。
麻子從百鈞劍中牽引出一縷劍氣匯聚雙眸,只需適應片刻便將客棧后院瞧個亮堂堂的。
再低眉瞧向水池底部,果然能瞧清水池底部一群游弋的河魚在爭搶白天他拋下的窩料,正是它們爭食不休才泛起魚腥味的水泡。
這道瞳術只能夜里運用,本是某劍修前輩創術以便趕夜路所用的。若是白日運用的話,大可能被烈烈日光灼傷眼眸,前輩諄諄教導,麻子豈敢以身犯傻。
估計那位劍修前輩也沒料到自己的奇思妙法竟被后輩用來夜釣。
“嚯嚯,好多魚。大寬,等會拿個大魚簍過來,今晚估計要爆護咯。”
只是望了一眼還沒拋竿兒呢,麻子就大言不慚地插旗。
趙三槍一臉無語,公子這是釣魚釣得魔怔了。
大晚上的,哪來那么多魚。
坐定,搓餌,掛餌,拋竿,一氣呵成。
長吁一聲,坐等魚兒咬鉤出水。
盞茶工夫,一尾四斤重的翹嘴咬鉤,出水。
嚯嚯,一尾重約六斤的青江鮰魚出水,瞧瞧這大腦門子,手感極佳。
一旁的趙三槍有些目瞪口呆,夜釣上魚這么容易?
大寬早以笑咧咧地拿起抄網接魚,取鉤,放入魚簍。
麻子重新掛餌,拋竿。
仨人很知趣地沒高聲驚呼,只是相視輕聲偷笑,后院馬廄干草垛旁守夜的小廝早困得抬不起頭,抱著一把干草呼呼大睡呢,三思睡相更不堪,咧嘴呼呼大睡,鉆進干草窩里,只露出一截尾巴時不時甩幾下。
“大寬,這是第幾尾了?”
麻子一臉欣喜,不愧是大江里的河魚,力氣真大,手感太好了,連竿啊。
大寬笑嘻嘻接過一條大青鮰,往魚簍里瞅了一眼回道:“公子,算上這條,共有九條了。”
“好好好,過癮,過癮啊。”
麻子準備要收竿了,今晚爆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