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兩銀子的售價有些虛高啊。
以他不入流的品鑒水平來看,手中劍也就占個名劍山莊的名頭兒罷了,不過是山莊內一普通劍匠的作品,二百兩銀子頂天了,還是看在它百煉花紋精鐵的劍條份上。
嘖嘖,足足一百多兩銀子的招牌溢價。這拜劍閣倒是真下手“黑”啊。
有這柄青風劍開頭,麻子略知曉拜劍閣的毒辣經營手段。
此后諸如,月泉,赤火,青鋼等劍,俱是“平平無奇”,因材質品相,售價在六百兩銀子以下不等。
麻子眼中的平平無奇是對自己那幾柄劍寒鯉劍、越女劍、溪泉劍相比的,不提百鈞赤虎青陽幽月四劍。
得,連個貨值上千兩銀子的好劍都沒。
其實吧,他也鑒不出啥名堂來。
麻子隱晦地瞅了一眼柜臺處很是“忙碌”的曲掌柜,要是那不著調兒的瞎老仙在場就好了,定然令那位曲掌柜”吃癟”。
真“小氣”,假大方。
拜劍閣有內部規定,貴客在品選寶劍時不得在跟前,一為了避免不快,二是防止誤導貴客。
嗯哼?
麻子心中詫異,臉色如初。
只是按尋常打了一計真元進去,此劍,額,有點意思哈。
閉上眼睛,放松,讓手中劍散發的氣機把自己帶進一方天地。
自己最本質的靈性去坦然面對。
在麻子閉上眼睛的那一瞬,眼前的場景突地變幻,金戈鐵馬,戰鼓聲聲,浩蕩盈野的血殺氣,席卷風云,馬鳴喊殺,廝殺不休,尸橫遍野,沙場的慘烈映得天上積云血紅不散。
驀然間,他猶如置身戰場中央,一方是披甲執銳的悍勇猛卒,步伐一致,結陣互望,如洪水猛獸一般,朝自己這方不斷推進,而自己這邊呢,老弱殘兵,甚至不能稱之為兵,連個穿戴甲衣的都沒有,麻衣短褐,甚至光著腳的不在少數。
手中武器,說來可笑。
麻子本農家子,當然知道糞叉鐮鋤的樣子。
這踏馬的是農具啊。
哦,梭槍,打獵用的,得,暫且稱為兵器吧。
雖然這邊人多勢眾,但氣勢不如對面,似那般披甲悍卒概是正軍吧。
即使那遠方的鐵蹄,似乎快要踏上他的頭頂,嗯,已經踏過去了,自己只是如同被清風吹拂柳條般又恢復原狀。
好吧,他也不知此刻是何狀態。
扭身望見,鐵蹄下,肉糜,真的是肉糜,被馬蹄人足踩得稀爛的肉糜。
人多勢眾又如何?都被對方的氣勢,懾破了膽,嚇得籟籟發抖,抖若篩糠,甚至后方已有人開始轉身逃亡,陣勢散了,如受驚的魚群鳥群。
但有人依舊沒放棄。
他看不清那位在人群里不斷疾呼的臉,縱是緊緊的盯著對方也不行,還是看不清其真面目,只見他似乎一身儒生裝扮,在身旁幾位身手不錯的護衛圍護下尋找著那一線那一絲,可能根本不會存在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