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鱗刮下來熬制魚膠,魚皮鞣制好再經幾道秘法工序制作成符紙,實在破相的魚皮讓大志拿到鐵匠坊換鐵疙瘩,再把魚骨混雜魚肉攪成肉糜通通喂給號稱“吃不飽”的三思吃,它要是敢搖頭晃腦不配合就斷了它每日的鮮肉供應。
那頭蛟驢一看勢頭不好,每次都將食槽舔得發亮。
至于那只暴脾氣的血虎,算了,省的他心煩氣躁要擼貓時發小脾氣。
符師不論是畫符還是修行,要的就是個心靜如水,心定如山,心無雜念,擼貓后帶來的那種寧靜是楊銘渴求的狀態。
院角,怦怦怦,轟鳴不絕的拳擊聲,一身肥膘的大志裸著上身蹲在木人樁前肆意地揮灑著自己的青春,正如后院水井旁蕓娘同兩位廚娘一樣,她們也在揮舞著手中的棒槌邦邦地敲打著石臺上的衣物,不時抬手撩下垂落的青絲。
麻子照例躺在院中一架藤椅上酣睡,披頭散發,折扇撐起掩面,遮住晃眼的陽光,兩腳搭在矮凳上,十足的老爺姿態。
右手邊置放一果籃架,上下三層,時令的新鮮水果香瓜,還有清茶一壺,伸手可觸之。
為嘛?
麻子吃魚也吃怕了。。。
一連數日的修行令麻子漸漸沉迷于這枯燥的“煎熬”當中,夜間潛水汲取河水精華不可避免地導致身子陰冷,即使如今的他算是劍武雙全也不行。
正好在白日用烈陽好好暴曬下,驅驅寒氣。
每次帶回家的大魚純屬手賤,總感覺出門一趟不能空手回家一樣。
眼下正值酷暑,平京的街面上熱浪滾滾,人們被熱浪熏得眼困身乏,打扮周正的店家小二斜依著門柱忙把頭來點,跟雞啄米似的,柜臺里的掌柜罕見地未斥罵,因為他也把頭埋在柜臺上與周公下棋。
大街小巷平日里跑得歡的狗子倆三成群的,正癱躺在陰涼的墻角里呼哧呼哧地吐著長舌躲暑呢。
街面上挑擔子來回游走的賣貨郎,連手中的撥浪鼓都晃得有氣無力,聽著朗朗聲就犯困。
這是一座被暑氣熏得困乏難持的城池。
日出東方催人醒,不及晚霞慰我心,即刻此去歸陌路,夕陽依舊迎黃昏。
城西那些豪門大族的后門口可是馬車往來不斷,壯實的家仆來回搬運shi噠噠的木箱子,其中裝的正是冒冷氣兒的大冰塊。
這些冰塊要么是從城外農莊的冰窖里取出供主家貴人解暑的,要么是被主家安排送到某位貴人府上的解暑“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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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某些能耐大的雜食小攤舍得運作一番,竟然也賣起了冰鎮酸梅湯。
烏梅,山楂,摻冰塊的井水,呼啦啦泡上一鍋擺在街頭,只需一碗下肚跟跳進了冰河里一般舒爽,渾身打個激靈,尤其在這熱浪滾滾的炎炎夏日。
弘文館。
許是明達公乃是楚人,比較耐熱些。
只在客廳中置放一尊冰鑒,冰鑒中的碎冰不多,想來是身邊的侍從要求的,不然弘文館的管事可不敢斷克扣短缺了一位楚國實權國公的用度。
在得知有那么幾個勛貴暗中算計張牧之后,明達公笑了。
或許,此間可以好好謀劃一番來個“順水推舟”,既能交好魏國勛貴又能得寶而歸。
只是可惜這位青年才俊咯。
倒不是說要“犧牲”他,只是在國家利益前,區區一介書生,想必那魏國朝堂諸位大員該懂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