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餌料當(dāng)然是大殺器,是廖爺潛心研制的藥餌,說是餌不如說是藥丸,能令水中某些靈物“瘋狂”的寶藥。
只是現(xiàn)在天色尚早,再者水池邊釣者不少,張牧之想了想,免得平生麻煩,決定待天色晚,此處只剩他一人后搞個夜釣。
不過,為了引魚,窩子還是要打的。
書生裝模作樣地拋扔些餌料打窩子,實則將一些藥餌碎屑摻和幾下扔入池中。
都這么玩了,不信釣不到一尾青江黑鮰。
又撐了小半時辰,只見臨江侯面不改色將魚竿收起,作勢欲走又被顧明誠出聲勸住,言道:回客房小酌幾杯。
空坐半晌的臨江侯輕笑應(yīng)了。
如是這般的小酌已有數(shù)次,臨江侯并無疑心顧明誠能對悅心客棧作甚,只是一家生意不錯的客棧罷了。
江都很少有人知道這悅心客棧真正的東家是臨江侯府,坊間傳言這悅心客棧的后院水池之所以直通幾里外的青江是因水池中有一頭青甲蟹盤踞,幾十年前江都守備將軍吳正濤那身鎧甲青匱甲的護(hù)xiong鎧便是那頭青甲蟹的蛻甲制成。
江都豪商顧明誠不知從哪里打聽到悅心客棧幕后真正的東家,他欲借青甲蟹作禮投好一位奇人才打主意到臨江侯身上。
這位奇人乃是一名蟲修,擅養(yǎng)蠶種。
事關(guān)自家能否插足十年一評的貢絲大事,能否探探那皇商的帽子在此一舉,不可不慎。
那位奇人喜食螃蟹,這青江河蟹是江都最美味不過的河鮮,而有道行的蟹妖,嘿嘿,在奇人眼里可不就是道佳肴美味。
這可是顧明誠顧老爺花了大代價才打聽到的秘密。
本想“巧取豪奪”來著,可細(xì)細(xì)打聽到這臨江侯府的斤兩后,最終還是選擇溫和行事,走溫情人脈路子。
顧明誠不知道的是那頭自以為藏身隱秘的青甲蟹已被仇敵吞食了,且鱷龜沒少經(jīng)此水道由青江進(jìn)城“嬉耍”。江都的青樓賭坊酒肆茶館,那妖龜都逛玩?zhèn)€遍。
若不是懼怕城中常駐的黑冰臺秘衛(wèi),那老龜只怕敢壯膽子吃個痛快后再借水道逃之夭夭。
如今正好月末,夜月不明,陰云陣陣,在青江枯熬數(shù)月的鱷龜從自家水府睡醒,所謂水府其實就是個石洞。
打了幾聲哈欠后,左右四顧,身邊殘留的河蚌碎殼間隱約有幾點柔光,抬爪一晃,一股水流將食物殘渣吹個干凈,三四枚山楂大小的河珠在黑暗河底隱隱散發(fā)柔和亮光。
張口一吸,幾枚河珠盡落腹中。
“且去江都耍一耍。”
一頭車輪大的鱷龜張口吐了幾個水泡,打了個小嗝兒,口吐人言。
按說換血一轉(zhuǎn)的龜妖不該這么早煉化橫骨,口吐人言的,誰讓那頭自作聰明的青甲蟹是頭運道極好的螃蟹呢,不光挖通一條青江直通江都城的水道,還在水道臨近青江的地方挖到幾節(jié)蝦尾,是青江某倒霉蝦妖渡凝丹大劫掉落的遺蛻。
能身扛天雷可見那蝦妖多能耐,幾節(jié)蝦尾對于剛換血的鱷龜來講簡直是一味靈丹妙藥。
蝦尾入腹,慢慢消化,道行沒多漲,橫骨倒是煉化了,乃是驚喜中的驚喜。
自打會吐人言后,鱷龜沒少偷摸進(jìn)江州的大街小巷逛玩,手里有不少金銀的他在各種場子里兜轉(zhuǎn)自如,銀錢嘛來自青江沉船或是用河蚌珍珠典賣,遇見壞心思的尋機(jī)一口吞了便是。
也許是周邊人氣兒熏陶,本來磕磕碰碰的鱷龜妖說起人話來溜溜的,又沒讀過書,當(dāng)然學(xué)的盡是坊間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