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年輕,還有好多姑娘沒結識,還有好多樂子沒享受過癮呢。
輕呼一聲,屏氣來到他老爹跟前,接過小娘手中的藥碗,只是喂了一匙藥湯便出了意外。
見二子這般懂事,崔老爺咽下肚里醞釀的話,張口喝藥。
在無人察覺那一剎那,一團黑跡順著藥湯進了崔老爺口中。
“啊!”崔老爺極力仰著頭顱張著大嘴想大口呼吸卻于事無補,一股股層出無盡的藥汁從他口鼻處往外噴涌,溫熱腥臭的藥汁正好噴了崔二個正著。
崔二立馬起身躲開人形噴泉,閉目尖叫。
方才那股藥汁不僅噴進了他口鼻中,也噴到眼中,雙目灼熱疼痛難忍,驚惶無助的失措令一位風度翩翩的富家子此刻如一只跳腳猴子般滑稽。
一旁驚惶失色的呂珠兒被嚇得懵了幾息才放聲尖嚎。
崔家后宅一向森嚴,即使深受崔老爺信任的護院未得允許也不可隨意進出。
呂珠兒這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嚎,令崔府上下心底兒一顫,壞事兒了。
待在隱秘暗巷熬夜耕耘的崔大穿好衣褲奔回家中時賭鬼和大頭鬼早一腳踩平土壇,拔香一搓揚作齏粉,跑路咯。
后院的幾聲凄厲尖嚎把本就睡得不踏實的崔管家噌的一下驚醒了,心里咯噔不安,顧不得穿好鞋就往后宅奔去。
狠狠斥責了下圍在后院門外的下人們,斗膽奪了一提燈籠往里面瞅個細章。
二公子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地shenyin著,呂小夫人癱坐在地上屎尿齊下,雙目呆滯,時不時來句失心瘋般的尖嚎。
管家強忍住惡心,連哄帶嚇唬喚來機靈小廝,把二公子和小夫人扶去清潔,望著不時從口鼻處奔涌穢物的老爺,一時癔癥出神。
服侍老爺幾十年,陪著瞅老爺從地方一小小縣丞一路走到御史臺侍丞的尊位。老爺何等意氣風發,如今風燭殘年以至于死得這般驚悚蹊蹺。
管家提著那燈籠,一時老淚縱橫。
罷了,罷了,往事如煙,都老了。
管家似乎認命般安排諸事,最要緊的著精干奴仆通知大公子,再派人安慰兩位夫人女眷。
然后,靜等大公子前來。
官家安排完諸事,守在老爺身前默默不語。
崔老爺倒是不噴泉了,把腹腸中殘留的屎尿都從口中噴漿光了,整個人都硬了,還仰著頭張著嘴,滿口污跡,污穢遍地,被藥汁灼傷雙眼的崔二早被手下扶將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