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見黑棺里的幾位貴客都醒了,一下地就嗷嗷都往他這兒奔跳,這還了得?
立馬起身將外罩的文衫卷在腰間系好,馬步微蹲,備戰。
本來在幾炷敬神香前吸得帶勁兒的幾團灰霧被出棺行尸外泄的尸煞一激,立馬慫得飛回墻角里躲著發抖。
此等游魂也就這點膽量,平日里嚇嚇人還行,一遇事兒比誰都溜得快。
一具身材高大的行尸面目鐵青且大張獠牙的臭嘴,蹦跳著朝麻子襲來。
講真,一般常人遇上這種身手敏捷的行尸難以逃脫,多半是驚懼后手腳酥軟,嚇得渾身顫抖,連跑路都忘了,終究是個被咬的命。
只見麻子臨危不亂,手拿墻角一只條凳就向襲來的行尸掄去,呼呼生風,可轉念一想此乃是義莊的“貴客”,不日將有親屬來領呢,可不能毀得不成樣子,惹來麻煩。
在掄到行尸身上時又稍微收回些力,如此這般,行尸還是被拍飛。
咚地一聲撞到墻上又滑下來,停尸房的房頂都震得掉灰塵,聽音兒這一身骨頭估計碎了不少。
“我去,勁兒大了。”麻子暗暗說聲對不起,又低身躲過另一具行尸的尖爪襲擊。
咦,尸臭味兒正濃。只見麻子一手捂住口鼻,單手持條凳拍飛一個,這次收力了,沒飛到墻壁上。
倉促了,早猜到那鱉孫憋壞呢,就該拿條布蒙住口鼻的。
啪啪啪聲不絕。
行尸聞到人味兒后無比執著,憎生吸血是本能。
一具被條凳啪斷腰骨的行尸竟然雙手撐地拖著殘廢的雙腿,嘴里嗤嗤地吞吐著尸臭追著麻子不罷休。
待麻子將三具睡醒的貴客拍在地上掙扎時,那位今晚剛好是頭七的行尸慢悠悠地從黑棺里出來
這位頭七夜的貴客可不簡單,那厚重的棺材蓋子是被它“溫柔”地推開的,不似前幾位那么粗暴。
黑黢黢的老人臉證明這一具老者的遺體,但如今的它不再佝僂低矮似乎充氣般長大了,披頭散發跟麻子一般高。
干枯全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背靠大門的麻子,雙臂垂膝,雙手生長的指甲足足有兩寸長,幾近獸爪,干枯的嘴角流出淡黃色的涎水,嘴里不斷咯咯地低吼。
“有點意思。”麻子謹慎細觀后輕笑道。
“吼。。。”頭七夜尸變的行尸就是不凡,一聲似獸吼的大嗓門,停尸房里的彌漫的尸煞陰氣如找到傾泄口般往它嘴里鉆。
肉眼可見有團團灰霧被它吞腹,而麻子也想看看它到底會“成長”到何等地步,冒著暴露自己劍修的底子也會及時止險。
持這份心思,故而不打攪它吞完尸煞陰氣,甚至在麻子的感知下,有兩團“游魂”不幸被攜裹在陰風里被它吞食,剩余幾團灰霧壯膽子擠在麻子的墻角兒直哆嗦。
在等待那頭七行尸“發育”時,麻子從角落里撿到到一丈長的捆尸麻繩,猜測是以前守夜人對付尸變時用的工具。
義莊里的“正經”的捆尸繩在編織時摻些九劍艾草的莖稈,用摻黑狗血的無根水浸泡三日。
就是不知麻子撿到的這大半截繩子正經不正經。
雖無人指教,但他還是機靈地屏住呼吸,不同于方才三下五除二拍定的行尸。那種剛尸變的行尸渾渾噩噩,只曉得撕咬吞食離它最近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