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我倒希望多多益善且源源不斷。比起撒網(wǎng)捕魚,我更喜歡投下餌料后連竿大起的爽感,就是別全是小雜魚鬧窩子就成。”麻子斜持寒鯉劍微微一顫,震落的血珠化霧被風吹散。
此后數(shù)日無話無險,麻子本想還要到古城縣的幾個鎮(zhèn)子再轉(zhuǎn)悠幾圈呢,被蘇元連連勸住。不能再轉(zhuǎn)悠了,囚車里的大魚快要嗝屁咯。
其實對外傷治療最牛的不是坐堂的大夫或是游街串巷的江湖郎中,而是窩在刑房里的老刑卒們。那一手治傷的手藝都是家傳的,治好的活了,治不好的那就治不好咯。
似乎這魔門合歡宗的魔功真有回春治療的奇效,在外被折騰近月的蚩陽氣息綿綿悠長,別看外傷那么糟,還有幾處對穿的箭傷,絲毫不影響他茍延殘喘。
縣衙尉堂正坐的麻子聽得于刑頭的匯報后,耷拉著數(shù)日的陰臉才轉(zhuǎn)晴,沒事兒就好,生機強就好,扛得起遭得起罪。
“有啥手段啊藥啊啥的都慢慢用,既然這體格壯實有耐力,那就可勁兒的玩,前提是別玩壞了,廢了也沒事兒。本官只有一條,本官想知道關乎合歡宗關乎西方魔門的一切信息,一切。老于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哪怕是合歡宗宗主那老妖婆一天換幾件衣服的小事兒我都想知道,老于?”張縣尉一臉愜意的癱坐在橫案前,目光發(fā)散道。
“明白,明白。請小郎君放妥了心。都是幾十年經(jīng)驗的老刑手,不行小人就把安詳在家的老太爺喊過來指點指點,保證玩不壞。”于刑頭低頭哈腰著。
“去吧,跟薛捕頭和城衛(wèi)營打好招呼,拋餌打窩子釣魚,小心被跑過來的大魚給炸窩咯。”麻子近月來的勞頓想好好休息下。
“誒誒,小人省的,小人告退。”
兩日后,精神抖擻的張縣尉脫了官袍換身青色書生衣袍攜一壇來自縣衙后院寒井里存的竹葉青去拜訪衛(wèi)師。
悍然不顧大清早的何縣君在縣衙后院里蹦著罵,不當人子。
其實張縣尉想喝縣衙后院的寒井里藏的美酒時從來不跟縣君打招呼,更神奇的是縣君和麻子從來沒有在后院取酒時撞臉。
走在石階上的麻子也屬書院里半個風流人物,途中不時有關系不錯的學子打招呼。
麻子走了半道突然想去膳堂看看那個眼睛撲靈撲靈的小啞巴,遂轉(zhuǎn)身往膳堂的小山頭走去。
“老焦,老焦。”麻子未進門就喊道。
“哎喲喲,我當是誰呀?這不是咱張大縣尉當面嘛。怎么滴?張縣尉有何指教啊?是辦案?還是蹭飯啊?”老焦頭正在后院里盯著雜役們劈柴呢,聞聲來到前院瞅見麻子。
“嘿嘿,言重言重。小子本想提一壇美酒來拜訪衛(wèi)師來著,突然想起衛(wèi)師愛茶,嘿嘿您老這里不是。。。嘿嘿。。。小子拿酒換。縣衙后院的寒井所藏,何縣君放了大半年舍不得喝讓小子給抱過來了。”麻子殷勤的將酒壇輕放在院中石桌上,雙手不停的揉搓著。
“得,哪次過來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老朽剛炒了幾鍋今年的新茶,名曰雨過天晴,便宜你這小子嘗嘗鮮兒咯。”老焦頭先把一壇冰寒的竹葉青“藏”好后,才出門拿出一竹罐茶葉。
“這么點?”麻子接過竹罐上下翻看。
“廢話。你當喂豬呢。額。。呸呸呸,恕罪恕罪。”老焦頭一時口快,狠狠瞪了一眼麻子。
麻子何其無辜。
“小丫呢?”麻子四下轉(zhuǎn)首。
“被山長叫去教撫琴咯,小丫彈撥琴弦的天賦不錯,山長前段時間來教授過幾曲,現(xiàn)在估計能獨立彈奏琴譜了。”說起小丫,老焦頭臉上喜氣十足。
“那就好,改日再來叨擾,告辭。”
初夏的風,柳絮起舞,竹葉梭梭,暑氣漸漸濃。
書院還是老樣子,三三兩兩的學子衣著輕袍,在亭臺樓榭處吟詩作對或高談闊論,不時有陣陣婉轉(zhuǎn)琴音簫聲從閣樓中傳來。
麻子走在書院的百道石階上突生感想,感覺他離書院很遠很遠。
遠就遠吧,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