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路縱馬（第1頁）

快到臨河鎮(zhèn)時，小清河的另一支流還叫小清河，河面多了小船，基本都是漁家船，這條支流河道寬，流水緩慢，泥沙多，水深處最多四丈差些，惡魚猛物不好藏身故而不多，倒是水草圍子蘆葦蕩不少，甚至還形成了幾座草島，吸引眾多水鳥作巢繁衍，水產(chǎn)豐富，養(yǎng)育了鄰近好幾個鎮(zhèn)子的漁家人。

這么多漁家船最顯眼的地方就是船尾留有過水洞眼兒的活水艙，新鮮的活水保證打到的魚貨多活些時間，上市時新鮮活潑。雖然已到正月，但年味未淡，一尾兩斤以上的草鯉擱鎮(zhèn)上魚市六十五文一尾，幸運(yùn)的話遇到青蝦進(jìn)籠，一斤市價一百五十文起。

一與麻子年紀(jì)相仿的漁家小哥靈活地操著漁舟湊近麻子木舟，“喂！幾位小哥，要鮮魚么，剛出水的活魚，做魚羹或是油煎紅燒都很出味兒?！辈惶岢缘倪€好，一提，王小胖便搖不動木槳，直喊著餓得沒力氣了。

張麻子看著這位皮膚略黑濃眉大眼的漁家小哥，疑問道：“漁家小哥這都快到鎮(zhèn)口碼頭了，為何急著賣魚，到鎮(zhèn)上的魚市不是更合適嗎，賣價還高些。”

“這位小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上魚市賣雖然價高但太耗費(fèi)時間，半天功夫也不一定能賣完，一旦活魚都翻白，那貨值賤得更是賠到家了，可若不想費(fèi)心費(fèi)時直接給魚販子也可，但就得忍受他們那吐血吃價，能不找他們就不找，不然手里有好東西還要被欺凌呢。正巧家里這幾天翻修房子呢，我就趁船出來打點(diǎn)魚補(bǔ)貼家用。”漁家小哥邊說邊嫻熟的操著漁船挨著麻子的船齊頭并進(jìn)。

王二狗看到打漁小哥有些親切，動作利落一跨步踏上漁船，嘴里說道：“正好我們肚子餓了，魚鮮的話就來幾尾?！?/p>

“盡管挑，都是活蹦亂跳的大活魚，柳丁小鯽也有，做雜魚湯美味的很，大草魚燉湯喝上一碗擱這大寒天能暖和一整天呢。”漁家小哥放下葉槳撐著搖櫓吆喝道。

王小胖聽到漁家小哥一頓吆喝都能聽到自己肚子打鼓聲，“小哥你這口才打漁有些屈才，到鎮(zhèn)上的百味鮮當(dāng)堂小哥，可比這掙錢多了。”王小胖酸酸的說道。

“嘿，你這一說我還真有此意呢，我本家一堂哥現(xiàn)今就在這百味鮮的后廚領(lǐng)幫雜管事，改天我可去叨擾一番。”

“麻子哥，這還有條一石糧，喲，鮮活的很。”王二狗驚喜道。

“真的呀，嘖嘖，麻子哥，要不我們就拿這條一石糧給你餞行。”王小胖扭臉回看著麻子說道。

“說啥呢，還餞行?！睆埪樽映蛞娡醵酚檬挚壑晃矁山镏氐姆蚀T大魚，金線鯉，亦是俗稱的一石糧，這也是小清河赤水河的特產(chǎn)，屬極品河鮮。體重過斤的金線鯉一斤貨值等于一石米糧，這條剛好貨值兩枚銀豆兒。王二狗也是漁家子，那手感可比一桿秤。

麻子起身摸出幾枚銀豆塞到漁家小哥手里，“那條一石糧我們要了，再來點(diǎn)柳丁小鯽魚?！?/p>

“哈哈，那真是謝謝幾位小哥，啥也不說了，那點(diǎn)柳丁小鯽隨便拿，再送你們一條黑子魚?！睗O家小哥一看，幾位同齡這么爽快，頓時被感染的不甘于后。

王二狗用竹簍裝了幾條柳丁小雜魚黑子魚連帶那條金線鯉，最后把竹簍垂在船尾，劃船靠近鎮(zhèn)口那小碼頭。幾艘兩層樓高的畫舫停在一處，旁邊的鎮(zhèn)街口人聲嘈雜，這里挨著魚市，漁戶魚販子甚多，還有幾處瓦舍散攤在道兩旁支著大鍋燉煮雜魚湯，提供的寡淡劣酒也是五文錢一大碗那種。

王二狗早早在小碼頭把魚收拾干凈，尋了個生意慘淡的擔(dān)食餛飩小攤兒，麻子出八十文銅子兒拿下火灶等用具一個時辰的使用權(quán)，麻子親自下廚燉魚湯，小炒，三人不到半炷香功夫造完了小攤老漢一整天的餛飩貨量。

三人安慰罷肚子后，便于集市中來回看熱鬧，王小胖和王二狗忍痛各花了五十文銅板從一落魄老童生的攤前各入手了塊松墨殘條。此等品相若是全乎的在書坊里更貴，沒個三百文休想摸到這淡香松墨，讀書人的物件可是沒一個廉價的。

三人逛街盡興罷，麻子打聽到近幾日因正月客少，鮮有客船營運(yùn)，河道上全是貨船在跑，只好先研究路引圖先走一段陸路到達(dá)竹霞鎮(zhèn)再說。

兩小伙伴結(jié)伴把麻子送到鎮(zhèn)北口，冬日天短，他們亦須趁天色盡快趕回家，離愁不表，只剩麻子一人一騎一鳥走往北方。按路引琢磨著腳程，天擦黑能遇到村落，像他們村跟河沿村挨得那么近的甚少，一般村與村之間距離二十多里起步。

麻子在天擦黑前遇到一村子，這村子不大也就四十多戶的樣子，緊挨著山腳，村道挺硬實(shí)，看這車轍印也是行商們常留宿的地方。

天灰蒙蒙的飄起了碎雪，走進(jìn)一商隊(duì)停宿的農(nóng)家大院，一頭騾一匹駑馬正在草棚里進(jìn)食，幾位行商打扮的堂客正在吃飯，待瞥了麻子一眼又低聲嘮嗑，而麻子也被一同齡的少年郎接待迎到空桌前。

一大碗滾燙的糠餅米粥，一小碟不知名的腌山菜，幾個窩窩吃得麻子滿頭大汗，棚外的碎雪漸漸下成了雪片，這農(nóng)家院子占地不小，剛聽前幾座的行商閑話，這是三兄弟打通院子一起搞的營生，三兄弟齊心協(xié)力，這院子干這營生有十年之久，膳食雖不精但管飽。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

麻子安置好黑子等，便要了一單間兒，于桌前開窗迎著雪光讀起書來。劉先生的秘籍目錄，目前麻子才通讀一點(diǎn)點(diǎn)，任重道遠(yuǎn)啊。這次那柄赤虎劍并未攜帶在身，按著何家老爺子的說法，這番收拾不亞于重鑄，被放到南屏山熔洞于地熔泉旁溫養(yǎng)，麻子至此也不清楚何老爺子的如何收拾法兒。

直到店中那少年在門口提醒，麻子才察覺天色已晚，剛添了燈油的油盞在歡快的舞蹈，關(guān)好窗放下書的麻子無比想念自家的澡桶，只能忍些時日，聽那些行商聊到，那兩三日程的竹霞鎮(zhèn)要比這臨河鎮(zhèn)繁華好幾倍，只希望趕到鎮(zhèn)上找個能泡熱湯的客棧，這才剛出來就這么不適應(yīng)，矯情。

雞鳴三聲，雪已停，但仍有些許雪屑倔強(qiáng)的飛舞，麻子吃早飯時未看到那隊(duì)行商，收拾利落準(zhǔn)備繼續(xù)出發(fā)，外面的積雪有手一扎那么深，馬行困難，但實(shí)在不想把他娘剛納的鞋子搞shi，騎上黑子只得徐徐前行。

速度實(shí)在忍不可忍，麻子索性縱馬疾行，興奮的黑子放飛自我，于雪地中撒蹄馳騁，麻子狠狠灌得滿口寒風(fēng)也讓背后的鐵雞兒提前見識了下風(fēng)的力量，顛得鐵雞兒窩著腦袋昏睡過去。

麻子一看這彎彎繞繞的抽象路引圖，準(zhǔn)備直線走，跑著跑著就偏離了村道兒，有些懵逼的麻子只好選個大致方向繼續(xù)狂奔，殊不知路越走越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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