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書敵果然面顯難色,亦戀戀不舍放下手中書籍。其實兩人結伴來到書攤后并未多言,本來存有買不起就白嫖的心思。如今聽到麻子與攤主對話,心里更是絕了買書的心思,可惜也白嫖不成了,如今想的是,趕快回到客棧的柴房趁著這短暫清新的記憶能默寫多少是多少。
嗯,賺了,快快。
放下書后,兩人結伴急匆匆施禮急匆匆離去,“淡定”的麻子還特意回首看了下兩人的背影,察覺到離去的身影奔跑起來竟顯著幾分雀躍。
哎呀,不對,莫非昨晚熬夜看劍,傷著眼了,這,不對勁兒啊這,到底哪里的問題。
麻子身旁再無敵手,心戚戚然拿起那本畫圈的重點書籍,翻了幾頁,心中略定,說道:“前輩,這本多少錢?”
“不瞞小兄弟,先前你手里那幾本并不知值那么多銀兩,雖然老夫現在急需銀錢,但這種事老夫不能做。至于這本書給二十兩銀子就好。”攤主老生看著眼前的百兩銀子。
好吧,方才麻子為了這本書,著實有些小人之舉,又被攤主氣度心xiong折服,良心難安只想好好幫上一幫,是啥緣由讓一位愛書之人忍痛賤賣自己的珍藏。
麻子看著攤前擺放的書籍都保存完好,甚至批注心得也是書寫在書簽上,無一本書籍有污跡破損,甚至有幾本原本破損的書籍封面也被修復得很完整,看來原主視為愛書之人。
麻子不管老生推脫,硬塞到老生手里那百兩銀錢,又讓大寬先把書送回家交給玉環姐,再回來。
“方才前輩愣神許久,眼中紅絲暴起,神情惶惶,不妨給晚輩講講,興許心中郁結就疏淤自通了呢。”麻子也席地而坐,左腿微曲向內,右腿伸直向前。
攤主老生看到面前少年書生出手大方談吐溫和作逍遙姿態,忍不住心聲外吐,又想起家中那可憐的小孫孫,xiong有萬般苦,出口時只換得一聲長嘆息。
“讓小兄弟見笑了,家有瑣事,心神不定,哎。。。”
近日書攤兒的老生把自己大半藏書轉運到城中故友家里,故友也不忍心這么好的書流離,勉強收了幾本,只是他家難事幫不上忙,只能幫忙托人打聽。
老生本姓吳,是位老生員相公,城東十八里鄉人,參加過幾次舉人科試未中舉。廩生在民間又俗稱生員,生員外。這大半月來,老生體內蘊的那幾團文氣也耗在每夜給小乖孫減輕發癥的腦疾上。
吳老生的兒子也是一年前剛中的廩生,孫兒六歲聰慧過人,能背十幾首詩文,吳老生一家在十八里鄉周邊很出名,父子兩代都是廩生出身,吃官家飯那種,周邊鄉里鄉親羨慕極了。
吳老生家雖有薄田幾方,在鄉里不屬富戶但因自己吃著官家飯,每月五兩銀子的固定進項也讓家里寬裕不少。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過年的喜慶氣在鄉間濃郁,小孫兒手里零花錢也多些,成為周邊孩童的孩子王,直到半月前同幾位小伙伴兒在田間戲耍不慎踏空掉到一干枯的窨井中。
窨井不深,一丈多深,小孩子身軟,蹭破了點皮,身子倒是沒大礙,只是到了夜里,六歲的小孫兒突然青筋暴起,雙眼全黑,小嘴張得很大,撐破了嘴角兒,牙齦發白,牙齒更是森白,張著大嘴不停的嘶吼,猶如獸吼,作勢欲傷人,把一家人從半夜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