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興港可真熱鬧,比河陽縣還熱鬧幾分。”
大寬目不暇接地來回扭頭,光是街上行人都夠他飽眼福的。
因東興港來往的楚人不少,這里百姓的衣著裝扮多了幾分楚風,不論男女喜寬袖窄腰的衣裝,尤其是女子喜歡學楚女往面頰額頭貼珠片,甚至那些風塵女子直接一副楚女妝扮,風格大膽開放,鼓囊囊的xiong脯露出大半,直叫恩客乖乖掏銀子。
除了那些讀書死腦筋的老學究直呼有傷風化,其他人打心眼里喜歡這楚風妝扮。
“大寬,你可別光盯著人家xiong脯看哦,小心人家喊非禮咯。”
一旁趙三槍瞥見大寬目光閃爍地暗中打量路過一位身材不錯的年輕女子時便出聲打趣道。
大寬臉皮薄,黃花大小子一個,哪里經得住這般消遣?
臉色唰地紅通通的,紅到耳根后那種,神色惶急低下頭,不敢抬頭四瞅,生怕被抓個正著喊非禮。
“哈哈,小哥只管看,看又不曾掉幾兩肉,乛乛,我們東興姑娘都是好女子呢。”
在人流中駕車慢行的小伙子還回頭喊一句。
說是這么說,大寬被臊得哪敢抬眼四處亂瞅。
坐在馬車上的書生笑笑沒吭聲,透著半遮的窗布往外瞅著沿街的風景,就當坐游鬧市了。
東興人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頭上長角的三思被趙三槍牽著走在東興港的鬧街,無路人指點蛐蛐。
這一路上走水路乘船多,沒少被船夫們磕頭跪拜,水上討飯吃的船夫可不信啥蛟種,他們都信河神老爺,生得這般奇相分明就是河神老爺。
不過在趙三槍看見一個衣著騷包的公子哥兒腰挎一金晃晃的雁翎刀,騎乘一匹腿腳生鱗的高頭大馬后釋然了。
這渾身青灰,腿腳生鱗的異馬比三思賣相好得翻幾番啊,肌肉線條俊美,骨架高大,四肢健壯,簡直是好漢子的夢中情馬。
趙三槍不由多看了幾眼那俊美無比的異馬,坐在馬車里的麻子自然也多瞅了幾眼,馬是好馬,馬背上的人嘛,不見得。
妝扮的這么騷包,那白凈的臉蛋兒即使搽了粉也遮不住烏青暗黑的眼窩兒,又是一位常常夜宿花鄉的大嫖客。
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哥兒專門跑來這鬧街騎馬嬉耍,得虧城中禁令不得在城中疾馳,不然這騷包肯定縱馬傷人。
騷包男騎乘寶馬于這人潮涌動的鬧街走得比行人還慢,何苦來哉。
麻賣批,這臭不要臉的衰崽故意在耍帥!
趙三槍在京城的皇城衛吃餉時沒少同這些個鼻口朝天的富家公子哥兒打“岔子”。
“臭屁拽什么呀?若不是用不著,三爺我手里的銀錢足夠買一匹好馬耍耍。”
瞅見那騎馬漫步的騷包男,趙三槍冷哼一聲,護持著馬車前行。
“小哥,東興港的街頭一直這么多人擁擠嘛?”
坐在車廂里的麻子從窗口往看,入目皆是烏泱泱人頭攢動。
“當然的啦,東興港是臨海城最大的海港,整個東海郡除了郡城江寧城就數咱東興最繁華。”
駕車的本地小哥一臉自豪。
“的確繁華啊。”坐在馬車里的書生輕嘆道。
不得不服,方才他瞅見幾個癱坐在墻角的乞丐,那幾個乞丐的衣著雖臟舊但布料不錯,與普通人家用的一般好。身前擺的破碗里竟無一枚銅板,都是大小不一的碎銀子。
又瞥見一楚人裝扮的胖子趾高氣揚地往乞丐面前的破碗里扔了幾粒碎銀,然后在乞丐磕頭又告吉祥話的“吹捧”中滿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