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晌午呢,麻子哥摸到幾條草鯽,撿了不少鴨蛋秧雞蛋,還拔了不少水芹菜,正好搞個湯,喝了再放他們回家。”
王小胖利落地放下背簍,將鴨蛋雞蛋從竹簍里摸出幾個。
“煮雞蛋,喝蛋湯,歐歐歐。”
一群頑童圍著王小胖打轉歡呼。
又是背歌又是在地上寫大字的,他們早餓了。
好兄弟確實“成熟”了,從帶領孩子們擇菜洗蛋打水到燉煮蛋花湯,都是他一人主導的,廖爺跟麻子都沒下手幫忙,只在一旁笑瞇瞇看著。
看在小胖在百味鮮沒干打雜,是學了本事的。
在小胖領著孩子們生火煮湯時麻子跟廖爺提了下關于好兄弟的“終身大事”,一門親事。
“安萌萌?安丫頭?安大夫的孫女兒?”廖爺眉頭微微揚起。
“嗯,那安姑娘年芳與小胖相近,性子又賢淑穩重,想來能處到一塊兒。”
麻子笑意莫名。
廖爺也笑意莫名地同麻子對視。
倆人不約而同地想起那安姑娘做了那“扶弟魔”的兒媳婦后,一家子會是怎個場景,肯定是向好的。
“好好,好親事啊。門當戶對。”廖爺忍住笑意嘆道。
“此事還勞煩廖爺當一回月老,居間做媒了,您老德高望重啊。”麻子見廖爺無異議便順桿子往上爬。
“好說,好說,老夫欣喜難當。”廖爺聽到還有自己重擔在身笑得甚是開心。
麻子見廖爺并無異議爽快應了此事,想著稍微去見劉老先生時請他老人家屆時當大婚主事,有村里兩位德高望重的大佬坐鎮,想來小胖他娘在婚事上不敢鬧啥幺蛾子,大不了“分鍋”。
為了好兄弟的終身幸福,麻子也玩起了陽得不能再陽的陽謀。
趁著廖爺高興,麻子又提了一嘴關于自己的私事,不過廖爺聽罷直接“加餐”,索性將日子定在秋忙過后,九月九是個好日子,屆時再請個戲班子在村口唱戲,戲臺子就搭在村口,在村口那座高聳的青磚魁星樓底下搭臺唱戲很應景嘛。
三層亭樓形制的魁星樓乃是青石作基,青磚砌筑,白灰作漿,造價不菲,雖花了河陽縣不少公銀但意義不凡。
當年劉文遠也就是現在的村塾劉大先生中舉時婉拒了縣衙的“客套習俗”,而是將所耗銀捐給自己求學的兩家書院。
如今好學生中舉,欣喜不已,對縣衙的習俗就不干涉了,畢竟這算是廣施教化之功的證明。
魁星樓的頂層小閣樓里保存有村里的花名冊,幾家暫修的族譜,還有四五件麻子還是童生時的作業。
要是麻子知道劉老先生還保存有自己歪歪斜斜的字帖和幼稚不堪的短篇文章估計會半夜偷摸去“銷毀”吧。
閑不住的何老爺子還專門打制幾掛風鐸,也就是“定風鈴”,掛在魁星樓似燕欲飛的飛檐下,清風徐來,叮叮當當,甚是悅耳。
為防止有心人惦記,何老爺子用的是灰鐵包玄鐵,以他精湛的匠藝,沒人能遠遠看出那風鐸乃是玄鐵鈴,只會看到紅銹斑駁的鐵鈴鐺,不值錢的玩意兒。
“請戲班子唱戲?會不會張揚了?”
聽到廖爺要把事鬧大,麻子不禁愕然。
自己搞個三天流水席覺得已經夠張揚了,再請戲班子唱三天大戲,還不把左近村子的鄉親都招過來,還不得被鄉里七嘴八舌地批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