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湊近瞅見廖爺燃香,臉色狐疑。
你不喂雞?
你點香?
廖爺是村里少有舍得用米糠混著野菜當飼食喂雞鴨的“富戶”。
老頭兒你這是要鬧哪樣?
再瞅見那幾只草雞的雞冠色澤暗沉,雞目中的神光彩彩,角喙尖利,顧盼間雄赳赳氣昂昂的,倍兒精神,突然感覺不對勁兒,這是母雞啊,廖爺在養(yǎng)三陽雞?
不對啊,廖爺不是發(fā)誓不再養(yǎng)三陽雞嘛。
麻子心忖暗道。
當年他花錢從廖爺手里換來三陽雞的飼養(yǎng)秘法,自己養(yǎng)成了,廖爺反而失敗了多次不成。
被一個小屁孩賭贏笑話,落了面兒,發(fā)誓不再養(yǎng)三陽雞的。
現(xiàn)在?
貌似廖爺食言而肥啊。
“廖爺你老人家不是說不再養(yǎng)三陽雞了嘛?”麻子臉色揶揄,差些笑出聲來。
“你小子懂個屁。老夫是說過不會按原來的飼養(yǎng)法養(yǎng)三陽雞,此乃新創(chuàng)秘法,不算食言。”
廖爺動作鬼祟,躡手躡腳的,似乎怕驚擾了什么東西。
直到遠離院角才直起身來。
“新法?”麻子一臉“不要認為我年少就哄我”的不信。
“怎么?不信?且等片刻,讓你小子見識下廖爺我新創(chuàng)的配香良方。”
廖爺見麻子不信,不欲多言,還是等會兒讓他刮目相看吧。
果然,不過盞茶工夫。籬笆墻外的草叢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有東西從擦過草葉。
一扎長的山蜈蚣通體暗紅,高高揚起兩條觸角來回探著,似乎很興奮,來回轉動著觸角在尋找那引它前來的香味在何處,剛順著竹籬笆爬上雞舍,duang,被一只正餓得眼冒綠光的三陽雞連啄幾下囫圇吞進肚里。
吞了一條蜈蚣的三陽雞興奮地低鳴一聲,繼續(xù)啄向另一條倒霉的山蜈蚣,其余的三陽雞連蹦帶跳地爭搶啄向“自投羅網”的山蜈蚣們。
而如這般倒霉的毒蟲不止山蜈蚣一種,偶爾還有尾鉤高高舉起的山蝎子和渾身花綠斑斕的八足山蜘蛛。